何肆有所預料,等到他躋身宰毒境界,隻要一個念頭,當即就能祓除血食之禍。
現在的何肆卻是隻能壓製著這股排異腹中紅丸的本能,維持一種平衡。
一邊是還未完全化血的宰毒之能,力有未逮;一邊是沒有血食歆享的無根紅丸,作困獸鬥。
若是它們鬥個不可開交,殃及的隻能是自身這片戰場。
不過忽然冒出這股製衡的力量,如今的何肆倒是再也不必擔心會被腹中紅丸給左右心神了。
即便那股屬於餓鬼的饑虛還在,卻也在完全能夠忍受的範疇。
何肆忽然福至心,一張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竟真被他吐出一顆紅丸來。
不過不算祓除,紅丸還未入手,瞬間就散作血霧,又從何肆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鑽了回去。
何肆卻是大喜,雖然和李嗣衝之前對戰師伯屈正時候的手段比差遠了,但能吐出來就好。
現在要是方才李大人在,一定能輕易將這紅丸攫取乾淨,不叫它有機會回流。
何肆咧嘴一笑,其實也不著急李大人什麼時候來了,等到非毒魄完全化血,自己也可以不禁那抽絲剝繭的痛苦,自行解決血食之禍。
他雖然能吃痛,但能少受些苦也是極好的,不過李大人是行家裡手,由他替自己把關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惜何肆冥冥中有感,到底是六魄化血,一點靈慧都沒有剩下,幾乎好賴不分,所以以後的他除非是可以壓製這股宰毒的本能,否則是藥三分毒,不管是藥性與毒性都無法在他體內作化效果。
或許連喝酒都能千杯不醉了。
那樣也好,再遇到一顆慎恤膠化在鹿血酒裡頭這種情況,也不會陷入被動了。
何肆調用一絲被紅丸浸染的殷紅氣機,陰血錄運轉,不得不說,六魄化血,與這陰血錄簡直是天作之合。
若是待到謫仙人體魄鑄成,以後陰血錄也能和那已經超脫的透骨圖一般自行運轉,不需氣機引導了。
掌中繞指柔般的氣機漸漸化作淡淡粉色,是剝離血氣之後,透骨圖和陰血錄二者糅雜的本色。
念頭再動,氣機連粉色也緩緩淡去。
何肆滿臉笑容,感覺自身的體魄就差不多就能圓融圓滿了。
謫仙人體魄,不說唾手可得,卻也近在眼前了。
所謂的謫仙人體魄,無非就是肉體和六魄二者合一,將六魄化血融於肉體。
體、魄休戚與共,將魄落在實處,是謂落魄。
肉身法則便是身死魄消,反之亦然,無可違背。
隨著六魄一一化血,六魄全消時,若是伏矢一魄獨木難支,則當即身死,絕無例外。
所以落魄法雖有六魄加伏矢七重境界,但本質隻有一重未成,和七重修滿兩種結果。
何肆現在還差小半的非毒魄和一絲雀陰魄未能完全化血,故而精進不顯,還不到一步登天的時候。
他想起夢中第二位明顯是後來者的仙人在後山石窟留下落魄法時說的話,其實話裡話外帶著十分的鄙夷。
因為他說這落魄法在他故鄉,雖然難尋難覓,但卻不是物以稀為貴,實在是狗都嫌,給武人一條道走到黑的。
而謫仙人體魄修行至精深,大概是萬人敵。
差不多堪比一位巔峰大宗師的實力,例如劉公公,或者那焰花如意上師,或許恢複實力的老趙也行,他們應該都能有這手段。
但比起庾公公這個三品,還有袁飼龍,應該還遠遠不如。
這落魄法,不該叫太子殿下如此心心念念,畢竟他身邊就有三品武人,何須舍近求遠?
還有自己那個夢,雖然記不真切了,隻知道不能將落魄法完整地交給彆人。
這又是為何?
何肆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還有一絲雀陰魄化血,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卻是難以啟齒,需要人身大欲,男女交合。
還是先等宗海師傅替自己解決“出佛身血”的惡報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