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能是真累了,可以說是入睡,也可以說是昏迷。
倒是輕易就進入了二姐的夢中。
還是那熟悉的何家小屋,何肆即便是在夢中依舊覺得無比疲累,撐著身子坐到炕上。
何肆輕聲呼喚道“姐,你在嗎?”
大門被推開,與何葉長相無二的刈禾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精巧的食盒。
何肆愣了愣,他之前也試著推開外屋的所有房間,卻是沒有一扇成功的。
狹小逼仄的外屋就像是囹圄一樣禁錮著他的自由。
刈禾笑道“來的真好,墩敘巷的餑餑鋪上月餅了,這不馬上八月十五中秋節了嗎,陪姐姐吃點。”
何肆看著大概是裝著月餅的食盒,又看看刈禾,感覺有些古怪,笑道“姐,在你夢裡還能吃東西啊?”
刈禾反問道“你難道沒夢到過吃東西嗎?”
何肆愣了愣,這話說得有些道理,卻是玩笑道“要論夢到吃東西,應該是我二姐次數最多吧?”
刈禾也是笑笑,問道“想吃什麼餡兒的?我這邊有白果的、五仁的、自來紅的、自來白的。”
何肆想了想,“就自來白的吧。”
所謂自來白,也就是京城傳統月餅之一了,內餡是由豬油、果仁、桂花、山楂、棗泥製成,麵皮白色。
何肆兩口吃完一個白月餅之後,刈禾笑眯眯問道“味道怎麼樣?”
何肆客套道“挺好吃的。”
其實十分一般,老話說,京城無好茶食。
自來紅、自來白月餅味道並不好,個頭很小,一斤二十個,餅皮硬,看著飽滿,其實咬開來餡心隻有半邊,一半都是空的。
而且主要是糖,融後再結,也是硬的,吃起來十分辛苦,自然無法跟鬆軟可口的南方糕點一較短長。
刈禾一眼看穿何肆的言不由衷,聳聳肩道“沒辦法呀,誰叫你二姐就隻吃過這些糕點,其他好吃的味道她也想象不出來呢,說白了我也隻是在她夢裡,人是不可能憑空夢到自己沒見過的東西的。”
何肆覺得她話裡有話,卻是問道“姐,可以放宗海師傅進來嗎?”
刈禾搖搖頭,“不可以哦,姐姐最討厭的就是和尚了。”
何肆腹誹道,“你不是喜歡過一個和尚嘛……”
刈禾坐到何肆身邊,放下食盒,自己也拿了個月餅。
何肆歎了口氣,心裡卻是覺得這樣也好。
他本能地覺得宗海師傅有什麼事情瞞著他,明知肯定不會是壞事,何肆相信他,卻不願叫他一力承擔,想著不如趁著機會,向刈禾問個清楚。
何肆說道“宗海師傅和我說謝謝姐你出手相助。”
刈禾翻了個白眼,“那我弟弟不謝謝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