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喝了一口鶴年貢,舌頭都沒了,自然食不知味,隻能品出烈酒的辣喉了。
他今天吃了許多血食,真是飽了。
鶴年貢入喉好像是吞針一般,到了腹中又是化作熊熊烈火,彆人喝烈酒充其量隻是胃裡灼燒,他是真的肚如火燒,卻是不動聲色。
桌麵上有還有一個小型的炙子烤肉,羔羊肉被炙烤的滋滋作響,稍稍帶點兒膻味,卻似更加勾動食欲。
楊寶丹沒吃過北方特色菜肴,忍不住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烤得金黃酥脆的羊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嘗。
肉香四溢,入口即化。
開心又滿足的笑了笑,卻是放下筷子,沒有接連夾第二筷。
她隻是不守規矩,不是不懂規矩。
何家小屋裡,沒有燈火通明,沒有歡聲笑語,眾人隻是相互敬酒。
奈何是彼此身份迥異,就算兩位太監在宮廷中地位崇高,絲毫沒有架子,與眾人親切交談,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現實卻是連像樣的談資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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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元童自幼長在宮中,說起宮外的見識或許連現在的何肆都不如。
劉傳玉給眼睛不便的何肆夾了好幾次菜,何肆受寵若驚,連一旁的庾元童都不禁有些吃味了。
何三水連說自家兒子不懂事,眼底卻是散去了僅剩的拘謹。
何肆忽然十分感動,險些垂淚,自己的家,從出生起就沒有這麼熱鬨過。
這種感覺,並不叫他無所適從,相反十分珍惜,以後若是能常相聚,該多好啊?
一桌身份地位迥異之人吃著一樣的菜式,起初還各有各的矜持,好在飲酒之人,哪有打不開的局麵?
三巡酒後,氣氛高漲,彼此熟絡,微微上頭的李鐵牛就差和庾元童勾肩搭背了。
沒想到庾元童是個不善飲的,他可以以氣機散去酒力,卻是沒那麼做,那樣就掃興了,也對不主家花錢買的鶴年堂,看那位李鐵牛的樣子,對這酒頗為推崇。
隻是他那牛飲的樣子,好像是怕僧多粥少,自己吃虧,有些滑稽。
齊金彪眼看著酒水不夠了,此刻麵色酡紅,也是說道“看大家都沒喝儘興,剛好我家還有一壇子鶴年貢,不掃興的,我去拿來!”
一口口牛飲鶴年貢,生怕自己喝少了吃虧的李鐵牛聞言,當即喜笑顏開,豎起拇指道“齊爺局氣!也是大氣!家中備得起鶴年貢。”
齊金彪說話已經有些大舌頭了,笑道“你少賭點錢,也能喝得起的。三水今天這壇是金佛酒,調理鬱氣的,我房裡那壇是鶴年壽酒,爽神健體的,口味可大不一樣啊。”
李鐵牛雖然是個窮光蛋,但也是真懂酒啊,滿臉笑意,說道“沒事,齊爺,都是鶴年貢,我去給你搬來。”
鶴年取“鬆鶴延年”之意,鶴年貢種類繁多,前朝還是宮廷秘方,嚴禁外傳的,現在倒是飛入尋常百姓家了,身家沒減,還是隻有少數人喝得起。
當中名氣最大,價值最貴的,莫過於這鶴年壽酒了。
“你就算了!”
齊金彪聞言不迭搖頭,一臉提防道“被你去一趟,地主家都沒餘糧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齊家就在隔壁,齊金彪去去就來,佝僂著背,李鐵牛趕忙去接,倒不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就是單純怕他一個醉山頹倒,將這更金貴些的鶴年壽酒給摔了。
何三水見狀麵色微紅,今晚也算是自己宴請賓客了,卻是連酒水都沒備足,實在赧顏。
最後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場彆樣的家宴終於落下帷幕,勉強算是賓主儘歡。
飯後,劉傳玉又是替屈正查看一番傷勢,順便再用續脈經複通一遍經脈,便不再逗留,告辭離去。
庾元童與他同行,辭彆眾人。
何三水本來打算相送的,卻是被他們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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