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卻是對這師伯的拱火充耳不聞,隻顧埋頭喝粥,很快將碗底餘糧也扒拉乾淨。
她心中當然也有委屈不忿,隻是她識大體,換作任何一個時候,她都不會明著發作,何況是眼下?
小四都這樣了,自己還給他添堵嗎?
他可是保證過還有以後的。
所以一定要等到以後——再慢慢和他撒氣!
屈正見攛掇不動她,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沒戲看了看啊,好煩……
齊柔很快端出碗筷,楊寶丹這才鬆開何肆的手。
何肆走到師伯屈正身邊,雖然不知道他傳音入秘和大姐說了什麼,但一定是是非話!
何肆勉強笑道“師伯,你的身子看起來好多了呢,都能下床了。”
屈正點點頭,“還不錯,沒什麼大礙了。”
屈正的頭顱不知因何受過重創,何肆早說他腦子不太正常,也不算編排造謠。
昨夜何肆替他修複了不少沉屙舊疾,有經脈的,也有骨骼的。
一碼歸一碼,這點兒還是要承情的。
何肆基本上是將會的不多的續脈經,還有全部的透骨圖都對屈正傾囊相授了。
三門武功之中,陰血錄最為邪性,堪與霸道真解狼狽為奸,透骨圖次之,叫人虎死骨立,續脈經相對是最中正平和的了,還帶著些禪功義理。
何肆走到屈正身後,笑道“不如我再幫師伯療傷一下吧?”
屈正莫名感覺到背後一股森冷,這小子,肯定沒安好心!
何肆直接伸出手掌,搭在了屈正肩頭,青色續脈經氣機不帶一絲收斂地湧了進去,橫行霸道,毫無顧忌。
屈正麵色微微一變,好小子,這樣玩是吧?
何肆可不留手,他本就不算精通這續脈經,稍微有些不知輕重不過分吧?
卻是效仿關帝老爺刮骨療毒,繼續埋頭喝粥。
何肆傳音入秘道“師伯,算我求你了,彆再拱火了行嗎?家都要被你搞散了。”
屈正喝著棒渣粥,感覺甜滋滋的,同樣聚音成線,回應道“你在教我做事?”
何肆無奈,不再說話,專心致誌為其梳理鬱氣,複通經絡,療傷是真心實意的,下手也是真沒留情。
漸漸屈正額頭冒出一層冷汗,臉上卻依然保持著淡定的神情。
這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了。
屈正強忍著體內的不適,好似經曆一場由內而外的梳洗之刑。
昨天那個獨臂老太監給自己療傷的時候也疼,卻是沒有這般疼,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感覺體內氣血順暢,就連諸多已經堵塞的竅穴都複辟出來,有些還是上次對戰廣陵朱家那老朱賊時的舊傷。
終於,屈正看似慢條斯理地喝完一碗棒渣粥,是放下了碗筷。
何肆好意問道“師伯,要不要再添一碗?”
屈正搖了搖頭,皮笑肉不笑道“不用,我差不多也吃飽了,回去繼續睡著了。”
何肆這才鬆開手。
忽然感覺,北方一股煊赫之勢而來。
何肆麵色微變。
剛要回屋的屈正也是手握大辟。
感覺到是個厲害角色來了!
人未至,勢先到,氣機落定就是墩敘巷的何家。
耳邊又有清澈的匣裡龍吟之聲傳來。
何肆不聞,屈正卻是皺眉道“是那使劍的?”
何肆眉頭微微舒緩,是戴平前輩啊,那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老舅來了。
氣息卻是在京城北門躑躅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