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差一點就能留下莊歡了,真的隻差一點。
隻要那一滴鮮血的靈性沒有被抹除,或者是她的動作再慢上一絲,被吳恏的刀意糾葛住,即便是有飛身托跡的神通,也就隻能暫時匿形而不能叫她安全遁走。
算了,不急一時,吃過血食的‘何肆’,性命暫時無虞不說,至少還能保存市裡蹦躂一兩日,可是比自己還能挺了,庾元童這個庸醫殺人,叫自己隻能維持一個時辰的全盛之態,再往後,就要付出天大的代價了。
李嗣衝真身出現在方鳳山,剛剛走過山門外三樓四柱的木牌坊。
正刻“法喜自在”,背刻“莫向外求”。
頭頂便是毗雲寺,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響動,李嗣衝搖搖頭,譏笑道“所謂謫仙,也就這點兒腦子。”
京北第一叢林,觀音菩薩道場,也是那天老爺看不到的地方之一。
所以說啊,這所謂高高在上,長生久視的天老爺,其實也挺沒用的。
李嗣衝快步登山,過了照壁、山門就是作為門殿的天王殿。
裡頭供奉六尊法相,正麵彌勒佛,北麵韋馱天,兩邊是四大天王,皆各有所持。
李嗣衝所來可不是為了燒香拜佛,卻也的確是要求取一物。
他緩步繞過彌勒佛,隻見穿戴盔甲,手持法器金剛降魔杵的少年武將形象的韋馱菩薩雙手合十,而那把降魔杵則是橫在胸前。
李大人解鎖新武器!
一切禮製皆無逾越,如此形製,是十方叢林寺廟獨有。
代表此處歡迎外來的僧人掛單常住,接受任何來往僧侶掛單,亦可討長單親近常。
按毗雲寺的規矩,凡行經行者、遊僧、善信皆可在雲水堂免費吃住三天。
韋馱天頭戴鳳翅兜鍪盔,足穿烏雲皂履,身披黃金鎖子甲,李嗣衝微微行禮,若非本身沒有穿戴霸王甲,現在便是甲人拜甲人了的場景了。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修持之人或多或少都有障難,未入聖流之前,不能對付魔事。
而韋陀菩薩能護持四眾弟子修行。
禮拜、供養韋馱菩薩,一瞻、一禮,便會得到菩薩加持。
所以李嗣衝輕聲道“韋馱天在上,李永年謹借金剛降魔寶杵一用。”
言罷,李嗣衝就一躍而起,伸手握住那柄橫放雙臂之上的金剛降魔杵,輕易取下。
說是降魔杵,其實形製更符合鞭鐧,乃破甲重器。
李嗣衝還是那般臭屁的隨手揮舞幾下降魔杵,有模有樣,呼嘯生風,然後露出一絲笑意,當真是好兵器,不是樣子貨。
上一次在蝙蝠寺和屈正交手之時,自己就靈光一閃,想要借用韋馱天的金剛降魔杵了,蝙蝠寺是小小子孫叢林,沒有天王殿,如今也算得償所願。
李嗣衝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鐧法自然不差。
鐧不以利刃喋血殺敵為目的,但可以重擊、威懾、斥責敵手,以當頭棒喝的打擊和警告,做到收其心,製其體,故而被稱作善器。
不過善惡始終不好評斷,畢竟鐧法最後,通有一式殺手鐧,也作撒手鐧,是出其不意,一擊斃命的大殺招。
李嗣衝的架子動靜不小,很快有知客發現了這位善信的逆舉,小跑著過來阻攔。
一位藍袍小僧三步並兩步跑到李嗣衝麵前,顧不得行禮,焦急道“這位善友,此舉大不敬啊,快快將韋馱菩薩的降魔杵放還回去。”
李嗣衝含笑說道“沒有不敬,我跟韋馱菩薩借的。”
僧人看著年紀不大,一臉無措,頭上都滲出了冷汗,哭喪著臉說道“這玩意兒哪能借啊!”
李嗣衝卻是一臉淡然,“我問了,他沒拒絕。”
知客卻是一副快哭了的神情,嘟嘟囔囔,委屈道“那他也沒答應啊。”
李嗣衝搖頭笑道“小師傅,你修持還欠,你又不是韋陀菩薩,你怎麼知道他答沒答應?”
小知客辯駁道“那你也不是……”
李嗣衝直接擺擺手打斷他的話,說道“我叫李永年,菩薩急人所急,自然不會不允,要是沒什麼困厄,正常人誰借這玩意兒啊?放心吧,保管有借有還的,我還有事,就先不和你在這作魚樂之辯了,不知小師傅法號?我改日定來拜會。”
小知客見李嗣衝不像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隻能雙手合十,回答道“小僧宗靈。”
李嗣衝點點頭,“好的,那宗靈師傅,我就先走了。”
說著,李嗣衝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金剛降魔杵,轉身離去。
宗靈和尚木愣愣站在原地,呆傻傻目送著這位舉止怪狀的人物消失在視線之中,心中卻是波瀾不已。
李嗣衝借得金剛降魔杵,好似借到一份修持,心中底氣更足。
隻是走了沒幾步,又是停步,沒有轉身,左手一招,天王殿中,四大天王之中的北方多聞天王的寶相上,右持的寶幡飛出,落到李嗣衝手中。
宗靈和尚哪見過這等陣勢?
平日入寺參拜禮佛的人,都捐物資,添香火的,真是第一次見連門殿都沒過就順東西走的。
宗靈和尚趕忙回身去叫那僧值和維那,那人連幾十斤的韋馱菩薩金剛降魔杵都拿的舉重若輕,自己一人怎麼可能阻攔得了他?隻可惜毗雲寺沒有武僧,叫來僧值、維那多半也是無用。
李嗣衝卻是腳步輕快,一手拖著半人高的金剛降魔杵,一手將圓形華蓋的幢幡扛在肩頭,大搖大擺下山去了。
傳說多聞天王手中的幡蓋能護本尊不受外界汙濁,用以遮蔽世間,護持人民,避免魔神危害。
也就是試試看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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