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宅,李依疲憊的將徐硯像扔死狗一樣,扔在地上。
熟睡的唐建業和老李,瞬間驚醒,茫然無措的看著四周。
“沒事兒,沒事兒,你兩睡,你兩睡。”看著驚醒的兩人,李依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愧疚,連忙安撫。
迷迷糊糊的兩人聽見李依的聲音後,對視一眼,又直接躺下睡了過去,看的李依哭笑不已,他們也真的是相信自己啊。
悠悠燭光亮起,李依小心的拿出今晚所獲得的線索。
地上的徐硯此時已經隱隱有些七竅流血的征兆,也不知道徐硯到底在裡麵經曆了什麼。
小心拿出崔瑩瑩的荷包,隻見嫩黃的荷包中,藏了一張紙條,展開泛黃的紙張,李依這才看到內容,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不知,憐我一介戲子伶人,即無權勢與君相配,又無金銀許君溫飽,若非如此,我必以七裡煙火為聘,十裡紅妝當娶。然世事難料,明日戲樓,為君再唱一段孔雀東南飛,從此與君不相識,從此不再念君名。”
“嘖,這尤伶還挺會寫的,什麼沒有權勢地位沒有金銀珠寶,我怎麼從這話裡聽出那種欲拒還迎的感覺了,莫非這小戲子竟然起了入贅的念頭?”
字跡清秀工整,可能在成為戲子之前曾念過私塾。
“所以,情書在這裡,但是尤伶不知道去了哪裡,村長說,尤伶送給了他一封舉報信,也就是說尤伶最後沒有入贅成功,也沒有選擇私奔。”
“那個瞎眼老頭兒曾說過,春生為了討瑩瑩歡心曾跟他學過唱戲。那麼那個瞎眼老頭兒很有可能就是戲子尤伶。”
“可是,為什麼那兩個紙人都在提春生,難道春生也沒有死?可是她之前在祠堂中無意看到了徐春生的牌位,牌位很高,在家族中應該是個地位舉足輕重的人。”
“明明可以入贅,卻為何要選擇私奔?”
雖然捋清了大致脈絡走向,但是還是有重重迷霧縈繞在李依心頭。
捏了捏眉心,此時李依隻覺得腦袋愈發疼痛。看了眼依舊昏迷不醒的徐硯,李依決定在桌子上趴一會兒,今晚她真的快要累死了。
“啊,彆殺我,彆殺我,我不是女的,滾開,滾開啊。”
“我是男的,我是男的,你是眼瞎了嘛!”
“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不要,不要…”
“……”
被徐硯的聲音吵醒,此時的徐硯七竅已經開始滲出血液,這是馬上要死的征兆。
大宅中,兩個紙人正興高采烈的拿著梳子獻寶似的送到一個老頭兒的麵前。
“嘻嘻~元安哥哥,梳子,梳子,春生哥哥在這裡…嘻嘻~”
“我們,春生哥哥,元安哥哥,一家人,一家人…”
大宅中似乎有什麼禁製,讓本來厲害非凡的紙人,此刻隻能斷斷續續的說話。
“吧嗒,吧嗒,還好你們兩個小機靈鬼吸收了點能量,不然就算梳子拿到了,你們也進不來。”
“吧嗒,吧嗒,現在還不是時候,必須得在朝陽升起的時候,天地陽氣聚集時,才能回魄。”
旱煙的煙氣迷蒙,模糊了老頭兒的臉,讓人看不清老頭兒此時的表情。
他被困在這裡已經說不清有多久了,搶到了徐春生的肉身後,他就一直被困在這裡,隻有村子鬼戲開場後,自己才能短暫的出去看看,隨後就要立即回來。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金童和玉女派出去,尋找春生的三魂和七魄。
慢悠悠的抽著手中的旱煙,看了眼棺材旁的屬於自己的黑白遺照,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坐在這裡抽煙了吧。
李依看著隱隱泛著青色的臉龐,知道徐硯可能已經頂不住了。
想了想,拖起徐硯的腿,就朝著老頭兒家的方向走去,她要趕在管家來之前回來。
看著隻丟下一句“你倆不要隨意亂走”的李依,唐建業和老李此時麵麵相覷,他們不會被拋棄了吧。
踩著黎明時分的夜色,拖著徐硯的李依在夜色中快速奔跑,隻留下滿地拖拽的血痕。
“砰!”
一腳踹開大門,看著還在搖椅上抽著旱煙的老頭兒,李依鬆了口氣。
還不等老頭兒發作,李依直接拿出一大把的花,有黑有紅有白。
“嘿嘿,老爺子,我來看你來啦。”
看著李依手中的賠禮,老爺子表情緩和了下來,隻不過看著搖晃的門板後,抽了兩口煙,“門板,你的賠。”
“可以,讓這個家夥賠吧。”
說著就將背後的徐硯甩到了老頭兒的麵前。
看著頭上的一塊塊青紫,和被磨的體無完膚的後背,此刻老頭兒嘴角都忍不住抽搐,看了眼李依,“你打的?”
“怎麼可能是我打的,你看看,這都七竅流血了,我能打成這樣?”“如果真是我打的,都是直接挫骨揚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