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泱低著頭,如果不是姬無相及時提了她一把,她就要嗆藥浴水了。
男人指節分明的手輕輕捏著曲泱的下巴,“你的心裡,是不是裝的人太多了?嗯?”
“是想試試被蠱蟲啃噬,痛苦鑽心的感覺嗎?”
曲泱小臉發白,“不、不想。”
看她太慘,姬無相鬆了手,“他們都說我脾氣不好,你最好哄著我高興。”
“不然我哪天心情不好了,就讓蠱蟲咬了你,讓你在痛苦裡掙紮卻不死,活活等著血流乾、五臟六腑都喂飽蠱蟲,最後還要剝了你的皮晾乾……”
他說這些的時候,就像是在詢問晚飯吃的什麼一樣。
平靜,但藏著狠厲的威脅。
曲泱點點頭。
半晌,她想起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怯生生地問“我以後,怎麼稱呼你?”
姬無相半眯著眼睛,看著霧汽把曲泱籠罩。
“隨你。”
曲泱思考了一下,男人在苗疆的地位不低,直呼名字顯然不行。
作為討好者,生疏地喊他少主,他大概是不會開心的吧?
他說自己是他的伴生蠱,那就是主人嗎?
可……
曲泱抿了抿嘴,她不想當一個玩寵。
在京城,她就是那些人欺壓討樂的玩物。
“哥哥?”
姬無相猛地睜開眼睛,眼角不知是被什麼染紅,看著霧汽映襯下,曲泱白皙透紅的臉。
他喉間滾了滾,“再叫一聲。”
“哥……”
曲泱剛喊一個字,就被姬無相掀起的水灑了臉。
她嗆了幾聲,眼尾更紅了。
姬無相身子緊繃,手攥在身側,開口便是喑啞“就這個稱呼。”
哥?還是哥哥?
根據姬無相的反應來看,曲泱直覺會是後者。
她擦去臉上的水,安安靜靜把自己泡在藥浴裡。
【怎麼不叫了?】
【剛剛嚇到她了?】
姬無相皺了皺眉,等抬眼看過去,發現曲泱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太困了。
這藥浴又有滋養去乏的效果,隻要安靜下來,就忍不住困意上頭。
姬無相感知了下藥浴的溫度,長臂一伸,把曲泱撈了過來。
濕衣緊貼,他就那麼抱著曲泱回了房間。
他用內力烘乾了身上的水,轉頭瞥見曲泱身上貼著的濕衣,眉眼黯了下來。
確實沒幾兩肉。
他扯過乾巾,笨拙地擦著曲泱身上的水。
等擦乾時,曲泱早已睡著。
姬無相也懶得收拾,將乾巾丟在地上,一把撈過蠱娃娃,抱在懷裡。
曲泱身子不適地扭了扭,迷糊著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進入了夢鄉。
而平時夢魘纏身的姬無相,這一晚竟也睡得香甜。
……
曲泱醒的時候,看到姬無相坐在鏡子前給辮子上掛金飾品。
養蠱娃娃還有助眠的好處麼?
姬無相摸著耳後的金鈴,眼底的獨占欲達到了極致。
他察覺到曲泱醒了,轉過身時,眼底一抹黑色翻湧,“飯點的時候會有人送飯,自己去吃。”
曲泱驚覺自己起晚了,不像是伺候人的樣子,慌忙攏了攏睡前姬無相給她換上的裡衣。
出於討好,她用上了昨晚的稱呼。
“哥哥不跟我一起嗎?”
姬無相想起昨晚曲泱紅著的眼尾,眼底幽深,“這麼粘人?”
【小東西倒是會順杆討好。】
不過他剛從老頭子那裡奪了政權,眼下還有很多雜事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