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相沒來得及管曲泱要對他做什麼,很快就看到了滿屋的蟲子。
他清醒過來,聞著房裡的味道,臉色難看。
繼位的頭一天晚上就搞動作。
這群老家夥,是真不把他放在眼裡。
“在房間待著,聽到什麼都不許出去。”
姬無相赤腳踩在地上,隻穿著中衣,披頭散發。
他隨手用涼茶將香薰爐裡的煙給滅了。
然後走到院外。
銀蛇很快順著他的腳爬到手臂上,‘嘶嘶’地發出威脅。
這次來的不是裴棄。
是真正的刺客殺手。
曲泱有些擔心。
外麵巡邏的蠱衛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
就在刺客們要衝進房間的時候,姬無相直接打開了門。
月光下,他唇角掛著的笑像是死神的輕蔑。
姬無相眼底的血紅還沒褪去。
他不問這群人是誰派來的,直接一揮手,蠱蟲儘數湧上去攻擊。
“姬無相!你殘暴嗜殺!不配做苗疆主!”
“啊!瘋子!月圓夜蠱蟲容易發狂,你還敢催來這麼多,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姬無相直接把銀蛇扔到了他嘴裡,“聒噪!”
訓練有素的殺手第一時間放火燒蟲。
但姬無相依賴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蟲子。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搶了刺客手裡的劍,如挽花之勢,在刺客裡麵殺進殺出。
所過之處,斷肢殘骸,血肉翻飛。
他不像是在殺人。
更像是在人體上雕琢什麼藝術。
而這種雕琢,往往都是最不能讓刺客尋個痛快。
慘叫聲、淒厲咒罵聲不絕於耳。
姬無相卻覺得悅耳。
夢魘裡的蟲潮似乎與現在重合,姬無相越殺,眼裡的猩紅就越重。
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擋住了眼睛。
伸手一摸,才發現是血。
七竅出血。
反噬極重的現象。
但姬無相隻是舔了舔唇,殺得更痛快了。
刺客無一生還。
血腥味濃烈,曲泱反胃感很重。
她扶著門,乾嘔得厲害。
姬無相聽到動靜,猛地回頭。
他以為還有刺客沒殺,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曲泱身前。
曲泱也看清了他現在的樣子。
她瑟瑟地叫了一聲,“哥哥。”
姬無相的劍頓住。
他隨手丟在地上,把曲泱抱起來,往金殿外的宮殿走去。
他臉上幾乎全是血,以前的曲泱會怕,但現在的她隻有心疼。
哥哥是為了保護她。
曲泱伸出手,幫姬無相抹去臉上的血。
她的小手很軟,本是一身梨花香,平白沾了血氣。
姬無相微微蹙眉,聲音嘶啞:“洗洗就好了。”
很快,他抱著曲泱到了浴池。
金殿裡伺候的人都被殺了,姬無相也懶得叫人,直接用內力加熱池水。
到了浴池裡,他也沒鬆開曲泱,而是抱的更緊了。
兩人待著的地方,很快被血色淹沒。
曲泱小心地摸著他胸前硬實的肌肉,“哥哥受傷了嗎?”
姬無相搖頭,聲音疲憊:“這些小嘍囉,還不足以傷孤。”
月圓之夜,催動蠱蟲本就是大忌,他還中了香薰的迷毒。
損傷太大,所以才遭了反噬。
但這樣的傷,對於姬無相來說,都不算什麼。
以前更痛的他都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