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宣召入宮的時候,曲泱一點都不意外。
宋薏能猜到蠱毒來自她或是苗疆,帝後自然也能猜到。
她仍是揣著小銀環入宮。
前腳剛踏入鳳鳶宮,一杯茶盞就摔了過來。
碎片與熱茶迸濺在曲泱的腳上,她低頭看了下,準備繞開那片碎渣。
“跪下!”
皇後氣若洪鐘,聲音一出,就有嬤嬤朝曲泱走過來,要強押她跪在瓷片和熱茶上。
曲泱眼底浮現冷光,卻是動作靈敏地躲過了嬤嬤的毒手。
她大步向前,找了片好的地方,從善如流地跪下。
“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也不好再強調讓她跪在瓷片上。
這種陰險手段,她也不敢拿到明麵上被人抓了把柄。
皇後陰沉著臉,“你可知罪?”
曲泱眼觀鼻鼻觀心道:“不知。”
“放肆!”皇後一掌拍在案幾上,“你給太子下毒,還私藏陛下常用的香,齷齪心思該當何罪?!”
曲泱抬頭,眼神清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下的毒?”
“我不知皇後娘娘是聽了誰的讒言離間,這一路上,太子殿下的身體沒出現過任何問題,所有同行的鐵騎都能作證。”
“那如果是早在苗疆就中了毒呢?”皇後聲音沉沉。
曲泱心中一跳,麵上卻波瀾不驚“那這一路上太子殿下有無數的機會揭發我,為何不做?”
“更何況太子毒發之後,太醫院的禦醫也都人人染毒,皇宮大內守衛森嚴,我哪裡來的機會下毒?”
皇後啞口無言。
她竟不知道,曲泱的嘴現在這麼厲害了。
“即便那毒不是你下的,你也一定有辦法解毒!”
麵對皇後的篤定,曲泱隻是淺淺笑著,“皇後娘娘應該知道,我從未接觸過醫術。”
“如今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她緩緩站起身子,把褶皺扯平,“既然如此,那還是請陛下來斷案吧。”
不能請陛下!
皇後眉心一跳,她當初把香占為己有,可從來沒想過給曲泱邀功。
“不……”
“不必了。”
沒等皇後開口拒絕,門口就傳來了皇帝的聲音。
聞人默仲抬腳走進來,踩在那些碎瓷片上把曲泱攙起來。
皇後連忙從榻上下來,“陛下小心瓷片,宮人還沒來得及打掃。”
“哦?那這瓷片是為何碎了?”
聞人默仲眼裡帶著警告。
他很不滿皇後今日的自作主張。
皇後惶恐跪下,極度的不甘掩在心底“陛下,是……是臣妾一時失手……”
她猜到毒跟曲泱有關,皇帝未必猜不到。
可他選擇對自己發難,難道是要護著曲泱?
聞人默仲沒理會皇後,而是攙著曲泱走到榻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泱兒坐。”
曲泱恭敬地站在一旁,“禮不能廢,我暫無資格與陛下同坐。”
聞人默仲輕笑,“你與你娘是越來越像了。”
突然聽到他提起娘親,曲泱眉心微動,“陛下也懷念她?”
既然懷念,又為何這麼多年對她的子嗣不聞不問?
“她是朕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怎會不懷念?”
聞人默仲朗笑幾聲,很快轉移了話題“之前你受苦了,太子和聶憐舟現在痛不欲生,你可出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