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鬥找了根竹子的枝椏把自己倒吊起來，想讓冷掉的血全部湧入腦子裡，澆滅那裡的火。一陣風吹來，他隨風晃蕩，像具冷硬的乾屍一樣。
他把路過的白序嚇了一跳。
白序攀著竹子枝閃身幾個跳躍來到他邊上，毫不客氣地坐下來，稍稍壓彎了竹枝，他看著他，戲謔地問，“古有焦仲卿自掛東南枝，今有孟北鬥倒吊南嶠竹，仲卿為殉情，那麼北鬥是為何呢？”
孟北鬥閉眼不答。
白序自顧自地說，“你不說大夥也知道，‘男小偷與女間諜’嘛～老故事了！‘女間諜’如今都被咱們上將請來這“甕”裡了，‘男小偷’什麼時候上場演續集啊？”
“沒續集了。”孟北鬥啞著聲音道，“她已經把我忘了。”
白序搖頭歎氣，“大夥前前後後跟你嘮叨了多少次，讓你趕緊去道歉！道歉！！道歉！！！你呢？這十幾年都喂了狗！”
孟北鬥白了他一眼。
白序自覺說錯了話，趕緊捂嘴，“不是不是，我不是說上將是……反正……雖說你這十幾年恪儘職守，於咱們上將、於第七軍、於烈托星係、於所有人都是對得住的，唯獨她——你確實混賬，活該人家不理你。”
“我把鞋子還她了，機甲也修好了，甚至還加裝了市麵上能買到的最好的武器，這些還不能代表我的歉意嗎？”孟北鬥不解。
白序簡直想踹他一腳，“人家要的是這些嗎？人家好好地救了你，你卻把她氣哭了，還關了三個月，最後一句話不說，一麵也不見就讓她走了，你覺得人家女孩怎麼想？換我，我也懶得理你！”
竹枝晃了晃，孟北鬥翻上來坐到他旁邊，他問白序，“那我應該怎麼做？”
“‘對不起我錯了’這六字寶典你晚了十幾年，再去跟她說已經沒用了，得另想個法子。”白序閉眼沉思。
孟北鬥虛心求教。
白序睜開一隻眼偷瞄了一下他，然後做出愁眉苦臉的樣，“這一個兩個的，都要我操心啊，我這千年老媽子的命哦……”
孟北鬥果然上鉤，“除了我還有誰啊？不管是誰，我的事優先！”
“如果是咱們上將呢？”
“咱們上將吃的好喝的好睡的好，每天罵人的精神尤其好，哪需要你操心？”
白序冷笑兩下，一腿直掃向他門麵，“你這個狗東西，每天儘想著你自己的破爛事，一點都不關心上將。”
孟北鬥向後仰倒，手握緊竹枝，轉了個三百六十度，躲過白序的腿重新坐好，“她怎麼了？”
“跟你一樣唄！這些年大家都看得見，你有心結，人也比以前沉默。她不一樣，麵上看著跟之前沒兩樣，但就是有些地方讓人感覺不對勁。”
“什麼地方？”孟北鬥問。
白序來了精神，他拎著孟北鬥的耳朵讓他靠近，“我跟你說個秘密你可彆傳出去啊！”
孟北鬥用力拍掉他的手，“你這話跟多少人說過了？”
“滾！老子說正經的！”
孟北鬥滿臉寫著不信。
白序沒法，看了看周圍沒人，這才小聲跟他說，“三年前星雲七號撞擊桃源星之後，咱們上將不是重傷被第十軍司令送回來，她拒絕將那炸掉的左臂肌肉筋骨重塑，還讓技術部給她研究了個機械手臂裝上了，這事你知道吧？”
孟北鬥點頭，當然知道。
這事當時可鬨得不小，那位第十軍司令為此跟上將大吵一架，兩人不歡而散，讓他們第七軍看了個大熱鬨，這還是這對未婚夫妻鬨的最厲害的一次。
“然後呢？”
白序眯眼抿了抿嘴，這才道，“在星雲七號上，上將都是跟我對接的，她用的那個終端我一直在跟蹤，就在當時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少賣關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