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升依舊在大豁口處沒有離去,他要思量怎樣埋設火藥才能有最大的殺傷力。
梁守一走來道”將軍,契丹人攻城了。”
“嗯,時刻注意契丹人的動向。”劉升似乎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繼續和幾人商討。
“您不去看看契丹人的手段嗎?”梁守一追問道。
“那就是個血肉磨盤,有什麼好看的。”劉升抬起頭道。
這個沒有火藥的時代,攻城的方法就那麼幾種,最簡單的就是靠人命往上堆,看哪方先崩不住,或者一方消耗殆儘,餘下不過用間挖地道,或是借地利天時。
應州城沒有懸而未決的地上河,這天氣也不像能下暴雨的樣子,倒像是要下雪。
劉升隨口問道“不是說北方的下雪比南方早麼,這都快十一月了,怎麼還沒下。”
劉升現在腦子裡想的就是下雪,下大雪,最好有個一人高的雪,讓契丹人趕緊回家。
能有一個冬天的時間,劉升就有信心守住朔州,在發展個幾年讓契丹,金,還有宋皇來為他跳舞也不是不可能。
劉升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可自拔。
“將軍將軍。”梁守一在一旁喚道。
“從應州來的路上我們又抓住兩波信使,是催促巴圖魯回去的,我們拿下那一千契丹兵,似乎把契丹的目光都帶到我們這了。”
劉升笑道“這就是蔡攸那老小子使的分兵之計,七萬人他扛不住,我也扛不住,但把他們分開,壓力是不是小很多?”
“可將軍即使分兩萬過來我們也扛不住啊!蔡相公是不是高估我們了。”
劉升不屑道“梁將軍,經曆了這麼多事,你還是沒明白一個道理。”
“文官不可信。”
“那將軍為何還要與那小人打交道?”
劉升帶著梁守一走到無人處道“因為蔡攸答應給我們糧草軍械,還有鎮西將軍號。”
“我們帶的糧草足夠到明年夏收。”梁守一不可置信的看著劉升道“你你劉升為了一個封號,要把我們賣了?你忘了當初怎麼說的?你就不怕蔡攸騙你。”
劉升很淡定的看著梁守一一言未發,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梁守一像是安定了些。
劉升則不徐不慢道“我剛剛說過什麼?”
梁守一則冷眉道“劉升你剛說過什麼,現在就不想認了?你這小人,我當初就該隨軍一同退走,怎就輕信你這小人的話語。”
劉升無奈道“我剛說過那麼多話,為什麼你隻聽到了我要投靠蔡攸而不是那句,文官不可信?”
“從其他幾縣搜刮來的糧食的確夠我軍挨到明年夏收,那朔州的百姓呢?看著他們死?“
梁守一堅定道“夷之百姓,安配食糧?"
劉升發現,梁守一居然還是一個堅定的民族主義。
劉升無法反駁,總不能用雍正和忽必烈那兩句漢奸話吧!
而各位先賢都是堅定的血統論,周禮就是建立一種以華夏民族為中心的世界管理秩序,而不是為了周邊族群容進來。
所以那一套老了,劉升該拿出自己的理論了。
“敢問將軍什麼是胡人?什麼又是漢人?他們的區彆是什麼?膚色?還是飲食?”
等此間戰事了,我朔州百姓,食米糧,改漢姓,說漢語,穿漢服,幼兒習我漢家文章,二十年後,這片土地上生活的是漢人還是胡人?“
”這將軍。”
燕雲十六州啊!多少百姓啊!這天下又有多少人不會說漢話呢!將軍殺的完嗎?”劉升反問道。
梁守一跪地道“將軍我錯了。”
劉升拍了拍了梁守一跪地的肩膀道“走吧!契丹人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