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感到悲涼,這就是他的父親,他的同僚,和這群人待在一起久了,他更願意回軍營待著。
“先前諸位覺得劉升立功之時,我說他們是殘軍,是被拋棄斷後的,怎麼不把他的功勞硬強加給我頭上,而今他反了,反而是我的過錯?這是何道理?”
眾人哪管這個,現在他們急需一個背鍋的,讓皇帝發泄怒火。
另外剛剛皇帝親點蔡攸為監軍,也讓他們嗅到異樣,蔡攸雖然被貶了,但在皇帝的心中還是很有分量。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們要趁著這次機會,徹底把蔡攸踢出京城,讓皇帝再也看不見這個人,也就不會在想起這個人。
頓時間整個朝堂都是彈劾蔡攸的聲音。
所有人都沒有先前歡快的心情,好似與蔡攸有不死不休的大仇。
與所有人表情不同的便是童貫,仔細看還有點歡喜的感覺,若是場合不對,感覺他會笑出聲來。
在他看來,劉升反的好啊!劉升不反他怎麼去立功勳?又怎麼封王?
皇帝讓他擇機而動的意思,就是找準機會把女真和契丹一鍋都端了。
打燕京,隻要人足夠,他是有信心的,畢竟那裡自古就是漢人的領土。
那裡的百姓也都是漢人,有統治的基礎,而讓他主動出擊,北上去尋找,契丹人和女真的主力決戰,他沒有這個勇氣。
他心心念念也就是收複燕雲即可。
蔡攸一個後起之秀,他原本想拋棄蔡京和蔡攸合作的。
雖說是父子倆,但明顯蔡攸更懂得討趙吉的歡心。
哪知再次回到朝堂時,局勢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無論是蔡京還是蔡攸,在他看來,隻要不阻止自己北伐,朝中有人堅定的支持自己,是誰都可以。
在眾人的彈劾聲中,蔡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覺得自己今天必然在劫難逃,畢竟跟隨了趙吉這麼久,他對趙吉的性子還是很了解。
若是以往趙吉還可能會保他,但他剛剛拒絕了趙吉,已經惹得皇帝不快了,加上這些同僚的推波助瀾,不把他貶的遠遠的,都不是趙吉的作風。
可是他不能走啊!若是走了自己練了兩個月的禁軍怎麼辦?
換個人,禁軍必然又恢複以往那般,那樣的禁軍要之何用?
童貫帶走的,可是整個宋國北方的所有軍力,禁軍就是開封城中最後的保衛力量。
他這一走,大宋將有亡國之危,急的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從額頭上滴落著。
而令蔡攸想不到的是,趙吉這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並沒有像往常一般先追究責任,一掌拍在案桌上,同時站起身道:“住嘴,劉升安敢如此欺朕?朕要讓他後悔,哪位卿?願意將劉升捉來,朕要他生不如死。”
趙吉麵容扭曲,聲音冷峻,仿佛一個受到渣男欺騙覺醒的少女,那種寫在臉上的恨意,更是令群臣驚慌,他們還沒看到過趙吉如此一麵。
童貫臉上的欣喜頓時消失不見,這劉升反的不是時候,若是他帶領大軍北上時再反還有多好。
皇帝這是要從他的北伐大軍中,分出一批人去討伐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