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周乾事道“孫教授,你是不是弄錯了?
雖然常見的陶土都是淺灰色、黃色、紫色,卻不代表沒有黑色。
這種黑色陶土的確奇怪了點,但我敢肯定它就是陶土。”
孫教授指著那個已經磨損了一半的金剛鑽鑽頭“可這東西怎麼解釋?
你覺得普通的陶土可以把它磨平?”
“這……”周乾事也愣住了。
從金剛鑽表麵的黑色粉末看,將其磨平的的確是這種陶土。
可問題是,這種陶土明明很軟呀?
彆說金剛鑽了,哪怕隻用指頭,都能輕鬆將其戳個洞。
忽然,李鵬舉看向楊澤“楊老板,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雖然他來得晚,但已經知道了現場發生的情況。
包括楊澤和孫銘軒打賭的事。
他對楊澤是最信任的,而這裡有陶土的事也是他透露的。
所以楊澤一定知道什麼。
周乾事和孫銘軒一愣,也同時看過來。
解鈴還須係鈴人,知道的最多的的確隻有楊澤。
楊澤微微一笑“那個被磨平的鑽頭,的確是這種陶土的手筆。
它是陶土,不過比較特殊。”
“特殊?什麼意思?”
楊澤道“咱們誰會燒製陶器?燒一下就清楚了。”
他隻是隨口一問,誰知周乾事、孫銘軒和李鵬舉同時道“我會!”
楊澤愕然“你們……都會啊?”
陶器燒製雖然曆史悠久,但並不意味著它簡單。
尤其是對火焰溫度的掌握,稍微出點差錯就會失敗。
楊澤有燒製陶瓷的詳細步驟,即便如此,他都不敢說自己會。
沒想到……
他忍不住強調“知道燒製步驟,和有沒有動過手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為了節省時間,我覺得還是專門找個熟練師傅的好。”
周乾事笑了“楊先生,你誤會了。
我真會燒製陶器。
實不相瞞,小時候我家就有一個專門燒陶器的土窯。
那時家裡窮,我爸經常燒製陶器拿出去賣補貼家用。
可惜現在大家用的是更乾淨漂亮的瓷器,陶器工藝也就沒落了。”
孫銘軒也道“我曾經做過幾個關於陶器燒製和曆史發展分析的課題。
為此專門學過一段時間,雖然從熟練度上可能不如周乾事,但成功燒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李鵬舉說道“我和他倆不一樣。
我燒製陶瓷主要是為了生活。
為了尋找我兒子失蹤的線索,有段時間我專門潛入一家陶器燒製工廠。
一邊靠這個養活自己,一邊打探消息。
雖然消息沒打聽到,但燒陶器的手藝卻學會了。”
楊澤看著三人,有些無奈“那還愣著乾什麼?動手吧!”
三人點點頭,商量了幾句開始乾活。
不得不說,他們真沒吹牛。
不一會兒,一個陶罐就被李鵬舉製作出來。
那邊,孫銘軒和周乾事也指揮工人打造好了一個半米高的小土窯。
三人小心將陶罐放到裡麵,並將火點燃。
接下來就是等待。
四小時後,李鵬舉點點頭“應該可以了。”
陶器的燒製一般在二到四十八小時之間。
因為隻是實驗,不需要上釉,所以比較簡單。
把火熄滅,李鵬舉彎腰將裡麵的陶罐移出來。
看到陶罐,楊澤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不得不說,這三人的手藝真不是蓋的。
像這種臨時搭建的小土窯,很容易出現溫度誤差。
又或者受熱不均勻,導致陶罐被燒出裂縫。
一般情況下,想成功,起碼得嘗試四五次。
沒想到三人一次就成功了。
這個陶罐通體漆黑,渾然天成。
尤其是表麵,竟然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輝,看起來非常漂亮。
等陶罐冷卻,楊澤拿起一根鐵棒,用力朝陶罐敲去。
李鵬舉臉色一變“小心!”
對於自己的作品,他還是很滿意的。
尤其是上麵的銀色斑點,李鵬舉也是第一次見。
如果猜測沒錯,應該是這種陶土中含有一定比例的鋁的氧化物,在燒製過程中被還原了出來。
要是被楊澤敲壞,就太可惜了。
誰知下一刻,就聽梆的一下,仿佛金屬撞擊的聲音。
陶罐還是那個陶罐,表麵沒有任何變化。
但楊澤手中的鐵棒,卻出現一道明顯的劃痕。
“這……”孫銘軒眼睛直接睜大。
他將陶罐捧在手上,仔細端詳片刻後,從口袋中拿出一柄小刀。
接著用刀尖對著陶罐狠狠劃下去。
結果陶罐依舊光滑如初,孫銘軒的刀尖卻多了一個豁口。
楊澤笑著解釋“現在明白了吧?
這地下的確有很多陶土,但這種陶土和其他地方的陶土還不一樣。
用這種黑色陶土燒出來的陶器,表麵硬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超過金剛石。
當然,它隻是表麵堅硬而已,其內部和普通陶器並無多大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