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秋石和何書盈也在桃園公社落了戶,終於擺脫了“黑戶”身份,擁有了自己的配額。
糧食問題解決了。隻要有配額,他們就能花錢去糧店買。
其實之前他們的戶口和糧食關係沒有注銷,他們在京城那邊也還是有配額的,理論上於菘藍可以買了給他們寄過來,但實際上根本行不通。
他不動他們倆的配額,彆人會當他們是真的失蹤了,隻要他一動,彆人就會注意到他,順著他的行動去查,很快就能把他爹娘給揪出來。
本來身份就有問題,要是再加上逃跑,怕不是要喜提兩顆花生米!
他不動,才能保證大家不會注意到他,也想不起注銷的事,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過。
最艱難的日子已經熬過去了。
謝贇不再需要給他們送糧食,隻是隔段時間送一回雞蛋,送點菜和肉就行了。於子芩現在能出門,能去國營飯店買肉菜,但是她不能經常去,去的太頻繁了就太顯眼了。所以還需要謝贇送一點。
李文瑞去縣城見了秦福海,經他引薦,見到了何澤山,給於秋石和何書盈內定了當衛校老師的名額。
之前不和秦福海聯係,也是擔心萬一他窩藏於秋石和何書盈的事情曝光會給人家帶來麻煩。現在嘛,這倆人都已經過了明路了,就沒什麼問題了。
他本人都被桃園公社遣送回衛生院去義務給老百姓看病了呢。
公社那邊“指責”他在那裡收藥材是“享清閒”,讓他不要逃避職責,趕緊回衛生院乾活,沒事就下鄉給老百姓義診,藥物收費,診費免除。公社衛生院發給他每月12塊錢的最低生活保障。
至於那個無比清閒的藥材收購員的職位,直接就取消了。大家要想賣藥材,直接賣到大隊的衛生室,赤腳醫生收上來以後,統一賣到公社衛生院,再由衛生院處理。
李文瑞高高興興地向組織表了決心,回到衛生院上班去了。
每個星期都下鄉義診。
李文瑞的醫術自然不是經過短暫培訓的赤腳醫生能比的,每到一處,他都非常受歡迎,病人歡迎他,赤腳醫生更歡迎,跟著李大夫多少能學到點東西。
而且老百姓淳樸,就算他不收診費,大家也自發地從自己家拿點東西給他,有的給半瓢麥子,有的給一兩個雞蛋,還有的給點自家種的菜,他每次下鄉都能收獲一大筐。
李文瑞也因此更加體會到了謝贇的不易,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背著這麼重的筐從大隊到公社去給他們送東西,真是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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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乾校學員都動了起來,不光專業人才有了,就連領導都有了。
要知道,南湖農場作為東省機關、高校、文藝團體的指定勞動場所,在這裡乾活的人最高級彆是副省級,此外還有很多的廳局級,之前都是省裡各條戰線上的領導,級彆比何澤山不知道高出多少。
能被排擠到乾校來,從某種程度上也說明了,他們確實是辦實事、有能力的人。
這些人能夾著尾巴在乾校窩著,一旦有了展示的機會,他們的領導力和辦事能力根本就收不住。
謝贇眼睜睜地看著何澤山、李誌華、鐘良才、張光宗,還有其他公社的書記主任們,大隊的領導們,全都從領導蛻變成了跑腿辦事的。
偏偏大家還都乾得十分起勁,絲毫沒有意識到有“大權旁落”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