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
銀枝被綁在條凳上,麵如死灰。
顧宛如跪在地上乾嚎“父親,銀枝一心為了郎君啊,而且是顧嫿的侍女拿錯了湯碗,不能怪銀枝啊。”
顧嫿和周芷蘭正好聽了個全,兩人站住腳,躲在一旁看著。
顧嫿很疑惑,若是拿錯湯碗,那這個湯原是給誰的?
顧嫿看到一位穿著水紅襦裙的美豔女子也跪在顧宛如身邊。
是夭夭。
上一世,她被迫成了通房後,她經常帶著慕安後院的女人們孤立和欺負她。
果然,唯有她才會有那樣肮臟的東西。
慕安低著頭立在慕君衍身後。
慕君衍一身玄袍坐在椅子上,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椅把。
眉眼冷冽,無聲的威壓,讓在場的人不敢喘息。
低沉的聲音慢吞吞的道“先祖皇帝敕封祖父為雍國公時,祖父就特製了這把鐵鞭,專行慕家家法。慕家軍一向軍紀嚴明,國公府亦然。
這鞭子從未打過女人,但若誰膽敢違反慕家家規,家法不容!這一鞭下去入肌半寸,勾出皮肉拉出筋,不死必廢。教人深刻體會何為生不如死,再不敢胡作非為。”
赤羽手持帶刺的鐵鞭,在銀枝麵前晃晃。
那一根根鋒利的鐵刺,凝結黑黢黢的陳舊血跡,銀枝差點嚇暈過去。
顧宛如嚇得哭聲噎了回去,呆呆的看著那把鐵鞭。
慕安的臉都白了。
他進府時慕君衍讓他背過慕家家規。
而他爹在世時,也耳提命麵讓他背過慕家軍規。
這條慕家家法鐵鞭則供奉在祠堂之上,他在慕家這麼多年,慕君衍也從未動過家法。
周醇宇蹙眉“銀姨娘,你還是說實話吧,國公爺向來說一不二。軍法家法一樣嚴明。”
銀枝抖著唇,看向顧宛如。
顧宛如給她一記威脅的眼神,忽然臉色大變,捂著肚子哭了起來。
“我肚子疼,父親,求您讓媳婦先退下,媳婦肚裡懷著您的長孫啊。”
孫府醫不知從哪串了出來,抓住她的手探了探脈搏。
隨即站起來,對慕君衍彎腰“胎兒無礙。”
顧宛如哭不下去了。
“打。”
慕君衍淡淡一個字,赤羽揚鞭一抽。
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鐵鞭飛揚在天空飛濺鮮血,條條倒刺上掛出一條條肉塊。
顧嫿的臉一白,捂著嘴一陣反胃。
這一鞭沒有往深裡打,傷不到肺腑,但整條背血肉模糊。
銀枝痛得暈死過去。
顧宛如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給她喝碗參湯。”
慕君衍話音剛落,周醇宇就示意身邊端著一碗參湯的嬤嬤上前,掐住顧宛如的下巴頜,逼她張開口,直接灌了進去。
銀枝越清醒,痛覺越敏銳,一鞭就讓她生不如死了。
慕君衍扭頭看向慕安。
初秋夜寒。
可慕安的背脊早就被汗濕透。
被父親如刀目光一掃,嚇得撲通跪地。
“父親,不關兒子事啊。是銀枝這個賤人做的孽啊。”
慕君衍氣笑“一個小小姨娘,膽敢給我和顧二姑娘下藥?”
誰信!
顧宛如淚眼婆娑,掩去眼底滑過的一抹恨意。
慕安眼珠一轉“是銀枝想成全您和小姨子。”
慕君衍噌的站起來,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他的胸上,臉色鐵青,胸脯起伏。
這就是他養大的孩子!
“不是這樣的。”
一直沒說話的夭夭忽然開口。
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像是沒事人似的,說話嬌聲嬌氣“銀枝說少夫人命她找奴婢要點能讓男女親近的玩意。奴婢本不敢亂給,那種東西可輕可重。奴婢問究竟要給誰,若隻是怡情,一點就夠了。
可銀枝說是少夫人要給顧二姑娘用,必要濃烈些才能讓郎君儘興。少夫人之命,奴婢不敢不從。但也特意交代了,顧二姑娘身子嬌弱,要下少些。”
“你胡說!”
顧宛如氣瘋了,不顧有孕,跳起來指著夭夭鼻子就罵。
“你這個淫賤浪蕩的下賤胚子,將這等醃臢東西帶進國公府,還敢汙蔑攀扯本夫人!分明是你和銀枝串通,要將我那可憐的妹妹送上郎君的床。
是銀枝取湯時弄亂了,將本該送給郎君的湯錯送到了父親那裡,才被父親識破你們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