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衍瞥她一眼,將小衣小褲、一條乾毛巾和一件大袍子都放在石墩上,再將炭爐挪近,然後背轉身子。
顧嫿見他沒有打算離開,隻能慢慢的踩著石階走出溫泉池。
眼睛盯著背影,伸手去拿毛巾要將身上擦乾。
包裹的手傷口傳來刺痛,無法使勁,毛巾很大,拎著也很費勁,她隻好胡亂擦下,趕緊將小衣小褲穿起來。
身上的水汽又將輕薄真絲打濕,緊緊的黏在身上。
顧嫿看著身上很是尷尬,趕緊拿起袍子一看。
是男裝的。
應該是慕君衍的。
都可以將她整個人都包起來了。
顧嫿隻能穿上,因為沒有腰帶,袍子套在身上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
無奈,隻好一手攥緊衣襟,一手提起袍子,避免腳踩到。
漲紅了臉,低聲道“爺,妾好了。”
慕君衍回頭,穿著曳地的袍子,更顯得她弱小。
濕漉漉的長發黏在頭上,額頭的水滴順著雪白的臉頰淌落。
顧嫿頂著他的目光,向前邁一步,誰知腳踩到袍子,啊了一聲,人整個栽進寬闊的懷裡。
慕君衍展開雙臂將人攬入懷中。
顧嫿腦袋恨不得埋進衣服裡。
太丟人了。
隨即,人被厚厚的大氅裹住,像個大粽子似的。
顧嫿趕緊抬頭,身子瞬間懸空,屁股穩穩的被人托住。
慕君衍像抱小孩似的將她抱在手臂上。
顧嫿“……”
真是羞死人了。
沒等她羞完,腦袋就被摁進溫暖的脖子裡。
天啊,她的頭發還是濕的。
“外麵有風,會受涼的。”
顧嫿隻好不動。
進了臥室,慕君衍包裹她的大氅和袍子解下,視線落在她玲瓏的身子上,立刻將視線調開。
“小衣濕了,脫了睡。”
慕君衍說完,丟下麵紅耳赤的少女轉身出去關上門。
屋裡燒著炭爐,暖洋洋的。
顧嫿趕緊將濕了的小衣小褲脫了,剛想鑽進被子裡,就聽到敲門。
“好了嗎?”
顧嫿趕緊出溜一下鑽進了被子,用被子裹緊“好了。”
慕君衍拿著一個盒子走進來,將東西放在床邊的矮幾上。
“手伸出來。”
他是要給自己換藥啊?
顧嫿乖乖的將手臂伸出來,吊著儘力伸直,儘量方便慕君衍幫她換藥。
慕君衍看向將腦袋縮進被子的鴕鳥,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手臂顫栗顫,硬挺著沒有縮回去。
他低著頭目不轉睛專心的給她拆掉濕透的紗布,輕輕的清洗傷口和糊成一團的藥粉。
顧嫿痛得手指想蜷起,又覺不妥,使勁張開,小手都在顫抖。
慕君衍低聲道“換了一種藥粉,沒這麼疼,想哭就哭。”
“才不想哭。”顧嫿蒙在被子裡嗡嗡的調子帶著哭腔。
慕君衍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哎,真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都不知道她被裴姨娘和顧宛如欺負的時候,被歹徒劫走的時候是怎麼忍過來的。
清理好傷口,倒了藥粉,顧嫿覺得果然沒這麼疼,腦袋瓜子從被子裡露出一半。
帶著重重的鼻音“不怎麼疼。”
慕君衍看著霧蒙蒙的眼睛,下意識的抬手撫上她的緋紅的眼角,擠壓出眼中淚水,厚重的指腹撇去水珠。
他並非厭惡女人,而是若是有了女人卻無法保證長久,甚至會連累人成為寡婦,加上宮裡虎視眈眈的盯著慕家軍,收了這份心,一忍就是幾十年。
他並不太在意女子的清白,但他明白清白對她來說很重要。
小姑娘為了掙條生路,於床笫間百般討好,他沒有克製,甚至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