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宛如忍不住脫口而出“他們又不會殺你,又怎敢傷你?”
何況,小賤人很可能一直頂著她少夫人的名頭呢,想想就氣死人。
“姐姐猜得真對啊。”
顧嫿淺笑。
“我被姐姐推出去頂替你後,被裝進箱子裡可能會被悶死,被丟進瓦舍裡可能會被毀了清白,逃跑時墮入水塘差點被淹死,逃命時差點墜崖,被歹徒抓住抵死搏殺時,都可能死掉。我身上的傷可不止腿上和手上。姐姐要不要看下?”
顧嫿說得慢吞吞的,且都是實話。
聲音非常平靜。
但顧宛如聽得心驚肉跳。
那群歹徒本是要抓她的!
她也聽出顧嫿語調裡的怨氣,攥著手帕的手更緊。
小賤人和公爹進門的一刻,她就察覺到小賤人的惡意。
公爹本就對她不滿了,還說過要休她的話。
小賤人用儘引誘手段,搞得公爹神魂顛倒,竟看不出她的一心攀高枝的手段。
她尷尬得努力扯了扯嘴角“那些天殺的歹徒竟敢害你至此……”
“姐姐,金葵死得太慘,您為何要殺她啊?”
顧嫿一轉,話一出嚇得顧宛如差點腳軟。
“她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殺她?是歹徒奪人時誤殺的。”
顧嫿看著她努力狡辯,臉上再也端不住平日裡的溫婉賢淑模樣,心裡冷笑。
“誤殺?啊,不知碧玉可還好?”
句句戳在顧宛如的心口,嚇得心驚肉跳。
慕君衍好似沒聽見將兩姐妹針鋒相對的話,老神在在的坐下,將顧嫿受傷的手放在自己大掌中,並將她手掌撥開,不讓壓到傷口。
這是公然告訴她公爹要收她了?
顧宛如又驚又委屈,急得眼淚掉了出來,索性哭著跪下。
“父親,她是我的妹妹,請父親留點顏麵給文昌侯府。”
“姐姐此話何意?”
顧嫿故作訝然。
顧宛如被小賤人厚顏無恥的裝模作樣氣得哭不出來了。
隻能用手帕擦拭眼淚,不接她的話,哽咽著“父親,兒媳的庶妹若是成了您的女人、兒媳的庶母,您讓文昌侯府和兒媳怎麼有臉出去見人啊?”
慕君衍慢吞吞道“文昌侯府已接了我的聘禮,你的父親很願意稱呼我一聲女婿,難道你要違抗你父親和公爹的意願嗎?”
顧嫿猛瞪大眼睛。
聘禮?
她那個爹叫他女婿?
他竟然如此鄭重的……納妾?
顧宛如哭相再也繃不住了,一張臉被割裂。
不行,不能讓小賤人得逞!
她使勁朝著地上磕頭,呯的一聲,顧嫿瞧著都覺得疼。
還真舍得哈。
“父親……”
“今日我和嫿兒一起過來,是因嫿兒是你妹妹,便給了你足夠的尊重。”
顧宛如想以死相逼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
嫿兒,叫得多親切啊。
慕君衍看著顧嫿,語調溫柔“你的傷還未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嫿聽話的點頭,被慕君衍攙扶著站起來,幾乎被他懷抱著,一起慢慢走了出去。
丟下額頭冒著紅腫大包的顧宛如孤零零的跪在地上。
顧嫿本想來看看顧宛如要如何麵對自己,沒想到慕君衍竟如此抬舉自己。
兩人默默地走著,冬花和冬青兩人落後得老遠。
當走到後花園僻靜處。
“爺……”
顧嫿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默,一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
感謝嗎?
太蒼白了。
“我該對你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