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二嫂雙目無神,伸手摸索著向前。
她淚流滿麵,在眾人麵前跌倒在地上。
看起來沒有任何行動能力。
誰都不會想到,一個走一步就會跌倒的瞎子,能把一具屍體運到遠處去拋屍。
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陳老二家的大哥死了。
有人掀開篷布看了一眼。
裡麵隻有時家的兩個怪胎殘疾。
他喊道“陳大已經走了,大家都撤了吧,欺負孤兒寡母的算什麼?”
陳老二不乾,他指著篷布裡頭的時月白,
“她是裝的,你們彆看她肥成這樣,她可凶殘了。”
跟著陳家兩兄弟,一同去欺負時二嫂的幾人,也是紛紛點頭,
“是啊,我們都看到了。”
時月白抬起大餅臉,渾身狼狽又濕漉漉的,身上的衣服已經又破又臭。
因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適合她的衣服尺碼。
時母走的時候,用拾荒來的床單給她臨時縫了一件衣服。
她抖著臉頰下垂的肥肉,
“你們不來欺負我二嫂,會知道我凶不凶?”
“我都成這樣兒了,動都不能動,我但凡能動一點兒,保管把你們全都弄死。”
時月白說的是實話。
她動不了,所以隻能抓就近的殺。
要是她能動,這些人一個都逃不了。
幸存者們低聲議論著,看看時月白,又看看還在地上摸索著找路的時二嫂。
有人指著陳老二,
“誰知道你們這幾個牛噠鬼在想什麼,少做點孽吧,你們也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就是,大家本來就活的不容易了,彆讓人心寒。”
廢土裡的女人是沒有任何保障的。
隻要稍微長得周正點兒的女人,甚至女孩兒隨時隨地都身處於危險之中。
彆說時家現在的男人死絕了。
就是有些人家裡丈夫都在,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女被欺負。
沒彆的,就隻有一個原因。
太弱。
男人太弱,就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和女兒。
女人太弱,就保護不了自己。
弱勢者被害了,根本就沒地方去說理。
無論是在幸存者聚集地裡,還是在城裡。
這樣的廢土現狀,早就已經引起了很多幸存者的不滿。
今天出了時二嫂這事兒,明日陳家兄弟就能摸到他們的篷布裡去,搞他們的妻女。
於是大家抓住今天這個契機,紛紛對陳老二及他那幾個同伴,報以譴責。
僅僅隻能譴責。
時月白冷眼看著陳老二被圍在人堆裡,大家指著他,說他不應該欺負女人,說他們這個幸存者團隊裡,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搞笑,說的好像他們這樣說說,就真能讓陳老二等人,受到道德的譴責般。
陳老二悶不吭聲,一雙眼睛充滿了陰翳,看著地上的時二嫂雙手摸索著。
人堆之外,一個瞎子用著極快的速度,摸到了時家的篷布裡麵。
“幺幺,幺幺。”
時二嫂拋屍的路上,就很擔心昏迷不醒的女兒。
她都沒有摸過女兒身上的傷,生怕女兒會傷到了頭。
“媽媽。”
時幺幺細聲細氣的聲音響起,她坐在地上,雙手壓在碎石頭上,朝著時二嫂爬了一小段距離。
然後被時二嫂抱住。
時二嫂的手,在時幺幺的頭上摸了摸,摸到一手的濕潤。
她將手指放在鼻尖前嗅了嗅,嚇了一跳,
“啊,血,是血,幺幺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