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紅撐著自己,跌跌撞撞的跟在時月白的紙飛機後麵走。
她看不見黑暗中的路,隻能夠看到前方的那一隻白色紙飛機。
儘管時月白儘可能的指引阿紅,走一條相對來說順坦一些的路。
可是阿紅依舊在廢墟中跌跌撞撞的。
她那一隻被裸露鋼筋紮穿了手掌心的手,正滴滴答答的滴著血。
時月白並沒有說什麼,也許她沒有看見阿紅的手受了傷,也許她看見了。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很快,阿紅就在時月白的指引下,找到了躺在一片廢墟鋼筋之中的龐正宮。
“老公!”
阿紅跌跌撞撞的撲過去,腳下被鋼筋一絆,便直接倒在了廢墟之中。
她根本顧不上疼痛。
隻在一片嶙峋的碎石上爬著,“怎麼會這樣?”
“你不是去分家嗎?怎麼會在這裡?”
龐正宮沒有回答阿紅,他緊緊的閉著眼睛。
整個人宛若一塊破布那般,被丟棄在嶙峋的廢墟之中。
阿紅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流。
她抬起被紮穿了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很快她的臉便染滿了黑灰、汗漬與血漬。
但她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她哭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檢查龐正宮怎麼樣了。
死還是活?
總得有個準數。
“不應該是這樣,你和阿澄他們是好兄弟。”
阿紅爬過去,抬起血淋淋的手,撫著龐正宮的臉頰。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原本奄奄一息的龐正宮,眼皮突然輕輕的掀了掀。
“他還有意識。”
時月白的紙飛機,在龐正宮和阿紅的上空盤旋。
“你守在這裡,我把喬團長和你兒子叫過來。”
人還沒有死,那對時月白來說,就能活。
當然,人死了,她也能想辦法讓其活著。
隻不過活的不那麼好看罷了。
總之,先把龐正宮給弄回去再說。
黑夜中,所有四散的紙飛機聚攏,落在喬團長和龐子淵的麵前。
眾人腳步一頓,看著懸浮在眼前的紙飛機。
“這個”喬團長吞了吞口水。
他仿佛看到了什麼靈異事件。
畢竟總共有四五架白色的紙飛機,同時懸浮在他和龐子淵的麵前。
這是某種異能?還是廢土世界又進入了靈異世界?
好像剛剛他看到阿紅跟著一架紙飛機跑了。
夭壽啊,人類在廢土中都還沒活明白,現在又要被迫對付這些神神鬼鬼的。
前方的龐子淵卻突然福至心靈,
“喬團長,快跟上它們。”
他其實也沒弄明白這些紙飛機是個什麼來路。
但跟著這些紙飛機,一定能夠找到他媽媽。
龐子淵的手腳略無力,開始攀前方的廢墟。
水泥碎塊兒,鋼筋,磚頭,各種垃圾堆積成了一片彆樣的山巒。
龐子淵費力的爬了上去。
喬團長跟在後麵,他到底是個成年男人,三兩下就爬到了龐子淵的身邊。
他扶了龐子淵一把,
“當心,這裡到處都是鋼筋,彆受傷了。”
兩人的下方,是氣喘籲籲趕過來的幾個歪瓜裂棗。
他們有一個統一的標識,全都很瘦,瘦到比龐子淵好不了多少。
就著稀薄的星光,幾人抬頭看向前方高聳的廢墟。
“太高了,團長,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