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雪也沒想到事情的轉機來得這麼快。
就在衛封寒來侯府的第二天。
此時,在她麵前坐了一個不停擦淚的姑娘,這姑娘十六七歲,身著火紅的石榴裙,青春少艾,卻是滿麵愁容。
她是承安所在書院山長的女兒,紀明春。
“陸姐姐,是我害了承安。”
一見這姑娘眼淚跟珠子一樣流,陸鳴雪不敢問責,隻讓她將情況細細說來。
原來,這姑娘曾經對承安有情,隻是因為陸家和侯府一年前結為姻親,她父親為人清高,便不同意她再和陸承安有任何往來。
就在今年,她和山長的另一個弟子吳嘉定下婚約。
“是我的錯,明明已經訂婚,卻時常拿他和承安比較,說他不如承安。原本我隻是想激勵他,卻沒想到,他,他竟恨上了承安!”
“這麼說,那把凶器是吳嘉準備的?”
“是……他昨日醉酒,特地跑過來和我說,說承安已經完蛋,他十分得意,將來龍去脈說得十分清楚。他受人指點,凶器也是那人給他的。”
陸鳴雪吸了口氣,耐住性子問“那他可有說出究竟是什麼人?”
紀明春搖頭,十分羞愧道“沒有。但的確是他將那把刀遞到承安的手上的。陸姐姐,你一定要將承安救出來,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
陸鳴雪看著這個“始作俑者”,卻說不出一句責備的話來。
紀明春遭遇父親棒打鴛鴦,卻不懂該如何麵對一段無疾而終的情感,最後選擇了最愚蠢的憑吊方式——在未婚夫麵前不斷提及。
吳嘉心生埋怨,也屬正常。
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陷害承安入獄,企圖毀他一生!
說起來,這姑娘和承安倒是郎才女貌的一對,若不是因為她和裴行遲的婚事,說不定……
這後麵的悲劇,又怎麼能隻責備這個少不更事的姑娘呢?
她隻能長歎一聲“好,多謝你能將這件事告訴我。我替承安謝謝你。”
將紀明春送走,陸鳴雪立刻出門。
澄明書院,前院。
醉了一夜,還有些頭暈的吳嘉看著站在麵前的幾人,疑惑地皺起臉。
“你們是誰?書院不許閒雜人等隨意進出。”
“吳嘉,我是陸承安的長姐,陸鳴雪。”
吳嘉臉色果然一變,隨即強撐著提高聲音道“你弟弟被抓進牢裡了,你你你不去看他,往書院來乾什麼?你不會還不知道吧?”
“我不是來找承安的,我是來找你的。我手上握有證據證明,當日承安傷人的凶器,是你遞給他的。跟我走一趟京兆府吧。”
吳嘉後退兩步,準備逃跑,一杆槍橫出來,打到他的膝窩處,他受不住力,跪倒在地上。
“哎喲哎喲!打人了!陸承安的姐姐陷害無辜!打人了!”
過路的學生立刻圍上來,指責拿槍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澄明書院,你們怎麼能仗勢欺人?”
“她是陸承安的姐姐,不就是慶豐侯府的少夫人?果然呐,一朝上高枝,不知姓與名!”
憤怒鄙視之聲蜂擁而起,陸鳴雪卻毫不在意。
等他們聲音漸弱,她才道“我今日站在這裡,並非以慶豐侯少夫人的名義,而是以陸承安姐姐的名義。前幾日承安酒樓傷人事件你們應該有所耳聞,或許你們中間有承安的同窗,那你們應該也清楚承安是什麼性子。我做姐姐的,相信自己的弟弟,一直堅持調查,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查到當日傷人的凶器,正是此人遞到承安手上。所以,我才要‘請’此人,隨我去一趟京兆府。”
她環顧四周,臉上換上譏諷的笑“沒想到這人如此心虛,聽見‘京兆府’三個字,掉頭就跑。我且問問各位,你們的同窗受了冤屈,若是你們知道線索,會像他這樣害怕,還是積極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