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你世子夫人的地位太穩了嗎?”
陸鳴雪眯起眼,她之所以過來找褚淼音,就是打定主意,要收服此人。
褚淼音是侯夫人的眼線,時常被派來監視她,不把這個釘子拔了,她不放心。
而褚淼音最想要的東西,她早清楚,索性便挑明了說。
“這個世子夫人的位置,我坐夠了。”
褚淼音沒接茬,隻是看著她,像是在分辨她究竟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知道你對這位置垂涎已久,也因此對我很有敵意。但說實在的,我並不是你的敵人。換句話說,就算我被休了,這世子夫人的位置也輪不到你。”
褚淼音咬牙“就你知道!”
“褚淼音,你不是笨人,應該知道你在這侯府的處境。遲鈍如我,也清楚你將來的歸宿,應該隻是某個侯伯家不受寵的庶子,充當慶豐侯府聯姻的工具罷了。”
“你住口,休想挑撥離間!”
“用不著,我手裡已經有了你的把柄,你以後若是再妨礙我,我不介意將這件事告訴世子。”
褚淼音臉色大變“你敢!若是說了,你也摘不出去!”
“我剛剛便說了,我早不想當這世子夫人。我說出來,他若是休了我,我也樂意。”
陸鳴雪故意說得輕飄飄的。
“你!你根本不懂!不知輕重!”
陸鳴雪突然欺身上前,瞪著褚淼音“不知輕重?我過去一年就是太知輕重了,才讓你們一個個兒地看低了我。褚淼音,就說過去一年你給我下過多少絆子,在侯夫人麵前說過我多少閒話,又在裴行遲麵前上過多少次的眼藥,你不會都不記得了吧?”
她突然近身,漆黑杏眼放大數倍,褚淼音被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難怪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過去一年她怎麼就沒看出來陸鳴雪一張口就要咬人喉嚨呢!
“你想要我做什麼?”
見她妥協,陸鳴雪伸手輕輕拍了拍她蒼白的臉。
“也不需要你做什麼難事。隻是以後,未經我的允許,不許將我的行蹤告訴侯夫人。你放心,這世子夫人的位置,我給你留著。”
隻是,到時候這“世子夫人”還值不值錢,陸鳴雪就不能保證了。
褚淼音並不相信陸鳴雪有這樣厲害的手段,可畢竟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她看著又是個不怕死的,彆真的連累自己共赴黃泉,便想著先答應下來,徐徐圖之。
見達到目的,陸鳴雪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她似笑非笑道“記住了,我現在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人走了,話卻落在褚淼音的耳朵裡,久久不散。
蕭蕭落葉,鋪滿了南城杏芳醫館的門口。
醫館二樓的客房內,衛封寒正在此處和陸鳴雪等人講述陸承安傷人案的後續。
吳嘉此人果然十分重要,衛封寒將他提著去了錫安伯府,解釋清楚來龍去脈,錫安伯府那位受傷的庶子便順勢“想”起來,當日自己似乎是被人推了一把。
“看他的神情,明顯知道推自己的人是誰,但他咬死不說。”
陸鳴雪麵露譏誚。
當日和他一同在酒樓喝酒的就那麼幾個人,讓他有所顧忌不敢指認的,恐怕也隻有其中的武安侯府嫡幼子。
又是什麼人能指使地動武安侯府嫡幼子?
兩人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裴行遲。
衛封寒又道“吳嘉指認的那個小廝,前不久,其家人上衙門報案,說他失蹤了。”
他看著陸鳴雪,見她並無異色,方才放心。
線索斷在了這裡。
不管怎麼說,錫安伯府最後撤銷了對承安的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