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阿薑這麼一喊,衛封寒臉色微驚,看向陸鳴雪。
陸鳴雪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他紅衣女人下毒的事兒,忙長話短說。
那邊阿薑笑起來“不是什麼毒,隻是西北的一種草,在夜色下會發出熒光,所以也叫螢火草。”
“螢火草?”
“嗯,我剛剛聞見那鍋底煤灰味兒,以為是毒。細細看了顏色才知道是我弄錯了。”
夜晚會發光,難不成是防著她晚上出門?
阿薑不緊不慢地拿起醫書,踱步到兩人身邊,道“這草單用無毒,但卻可以和另外兩種草藥混合成毒。而且,這螢火草磨成粉後,附著能力極強,可以沾在人體、布料表麵約莫七八天,極難去除。”
陸鳴雪終於抓住了一條有用的線索,驚道“她是想利用我害人?!”
阿薑放下醫書,悚然道“極有可能。”
害誰?
陸鳴雪和衛封寒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人——國公夫人。
鎮國公府中有一片從香山上移栽的楓葉園,每到深秋,楓紅如血。
都說秋有肅殺之意,如血紅楓更是應景,但一般在武將之家,很少會有人栽種紅楓。
國公夫人原來不信邪,沒想到三個兒子全部折在戰場之上,傷心之餘,也不願再看見這片紅楓。
這是京城世家之間眾所周知的事情。
然而,不過一年,紅楓茶會竟要重辦了。
豈不是意味著,國公夫人已經走出了喪子之痛?
這實在是一件親者快,仇者恨的事。
此次紅楓茶會,受邀的有國公夫人已經出嫁的女兒,以及以前的閨中密友,除此之外,還有從來不被他們放在眼裡的慶豐侯世子夫人。
這消息一出,各大侯府伯府議論紛紛。
隻有錫安伯揚眉吐氣,逢人便說“我早說了那女子是個好的,當初邀請她來賞菊,我夫人還不同意,現在可是服了我了!”
誰人不知錫安伯唯鎮國公馬首是瞻,如此一來,這些人也暗中認定,慶豐侯府隻怕也已經被納入鎮國公的羽翼之下了。
流言蜚語自然也甚囂塵上,說什麼的都有。
隻可惜都是在自家府宅內說,陸鳴雪是一點兒沒聽見。
紅楓茶會那日,天公作美,是個秋高氣爽的日子。
她下了馬車,剛剛站定。
兩個丫鬟也跟著下了馬車,寶翠抱著琵琶,“寶珠”站定,瀟灑利落,一雙利眼四下看看,又回到陸鳴雪身上。
“阿雪,我們走吧。”
陸鳴雪壓下嘴角的笑,點點頭往前走。
這個“寶珠”自然不是本人,而是阿薑化身。
之所以會帶阿薑過來,當然是因為身上那去除不掉的螢火草粉末,以防萬一。
當然,陸鳴雪還有另一個目的。
她們的馬車停在國公府的側門前,當日上門的荀姑站在門口。
看見一身淺綠,襯得氣質格外清雅的陸鳴雪,頓覺驚豔。
迎上來道“少夫人安好,我家夫人已經等著夫人了。”
陸鳴雪笑著點頭,碧綠耳璫輕輕搖晃在她白膩的臉蛋邊,蛾眉皓齒,兩相得宜。
“荀姑姑,其他的客人可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