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封寒挑眉,回憶半晌才道“話很多?我當時攏共就說了幾句話吧?”
陸鳴雪隻笑,不說話。
“你是不是記錯人了?”
他佯裝生氣,伸手要捏陸鳴雪的耳朵。
陸鳴雪偏頭躲了過去。
“我們第一次見麵,你的話真的很多啊。你問我叫什麼,手中拿的東西是什麼,又問我彈的曲子是什麼。我當時隻覺得你很煩人,結果被你發現了,你問我是不是覺得你很煩。”
衛封寒皺起眉,顯然在他的腦海中,和陸鳴雪並沒有這段記憶。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滿臉苦惱地回憶著。
“什麼時候……我們什麼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湧泉巷嗎?”
他看她笑著,就看他乾著急,便一把將她攬過來。
“快說,你說的都是什麼時候的事?”
陸鳴雪從他懷中抬起頭,搖了搖“你自己想。”
“當真是我?不是你和另一個人?”
“絕對是你,不是旁人。”
敲門聲響起,陸鳴雪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繞到屏風後。
衛封寒也將疑惑暫時收起來,道“進來。”
陸鳴雪走到榻邊,便看見原本放梳妝盒的地方,換成了一摞書。
她拿起最上麵的那本翻開來,才發現是畫本子。
她突然想到當初在慶豐侯府內,拿著畫本子打發日子的時候。
她將畫本子扔回去,便聽見屏風外男子的說話聲。
“督軍,您怎麼換到這兒辦公了?”
“有事?”
“咳咳,還請督軍去大牢裡看看。”
“出什麼情況了嗎?”
“那兩個刺客,嘴太硬了……”
衛封寒的聲音,比和她說話時,要冷上許多,且沒什麼情緒。
陸鳴雪想起湧泉巷那次,他以為的初遇,那時候他對她說話的語氣,不論是可憐她還是覺得麻煩,都沒有這麼冷淡過。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在腦海中給他美化了。
她又歎了口氣,坐上榻,看向屏風。
屏風後的一切都很模糊。
不知道為什麼,這讓她心中有些煩躁。
她不喜歡躲在屏風後。
在今天之前,她以為她隻是不能忍受被夫君忽略。
卻原來,她不喜歡被任何人忽略。
她在屏風後這件事,所有人進這間屋子的人,都知道。
可他們會默契地不去理會,就像根本沒有她這個人一樣。
長此以往,她真的能和衛封寒並肩而立嗎?還是作為“屏風後的女人”,隻是一個模糊的身影,存在於他們的嘴裡?
衛貴妃和蔣軍師,他們兩個分彆是衛封寒的親屬和同僚,可他們並不認可原本的她。
若是她就這麼下去,姑且說是破罐破摔吧,他們就算拗不過衛封寒,承認了她,可在他們心中,對她又有多少尊重呢?
雖說有情飲水飽,可衛封寒又不可能和她隱居山林,他是衛家新一代的翹楚,是衛家的將來。
她要和他一起走下去,就必須麵對這些人對她的評判。
她必須從屏風後走出來,這不僅是為了和衛封寒長久的將來,也是為了她自己。
“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