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廿六,伴娘小組裡的趙婷婷舉行婚禮,邀請其他幾個人來參加。
趙婷婷的婆家在小鎮上,離市區兩百多公裡,李南照和黃秋菊都沒車,趙婷婷自然而然建議她們跟程中謀同行,既方便又安全。
李南照有些猶豫,她問張文煥能不能陪她一起去?
張文煥歉意地說他今天有事,抽不出空。
李南照隻得算了。
掛下電話,她有些失落,不知道這是張文煥的推托之詞,還是確有其事?
李南照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跟程中謀保持距離,她想自個兒乘車去小鎮。
黃秋菊不讚成地瞪她“搞什麼嘛,這樣刻意不是更尷尬?哪怕不能做朋友也不用做仇人吧?程大哥怎麼著你了?就算路上你不見他,去到婚禮現場不是照樣會見到?再說你一個人轉三趟車去小鎮,我們怎麼放心?你彆擔心,要是路上他敢對你怎麼樣,我幫你打他!”
李南照被逗樂“你又打不過他。”
“我等他喝醉了用麻袋套著他打,打到他親媽都認不出他是誰才罷手!”
李南照心裡暖洋洋的,她知道黃秋菊是為了減輕她的心理負擔,便同意了。
早上出發前,兩人下樓看到程中謀的車子已經等在樓下。
黃秋菊先上車,她拉開後座車門率先鑽進去,喊了一聲“程大哥好。”
程中謀點點頭“秋菊妹妹好。”
黃秋菊樂了,扒在前座的椅背上問他“你今天怎麼打扮得這麼帥?你這樣去喝喜酒,新郎會有壓力的。”
“難道你沒發現我天天都這麼帥嗎?”
黃秋菊哈哈笑。
笑過後她又感慨,程中謀平日裡話不多,眉眼間充滿疏離的距離感。他繃起臉時能嚇哭小孩子,絕對不是平易近人的主兒。
今天他這麼配合活躍氣氛,為了誰不言而喻。
大概是怕李南照尷尬吧?
李南照默不作聲坐進車裡,程中謀道“南照,早上好,你們兩個紮好安全帶。”
李南照跟他打過招呼,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路上都是黃秋菊跟程中謀在聊天,李南照就像鋸嘴葫蘆一樣,偶爾陪著笑笑。
雖然黃秋菊已經儘全力找話題聊天,奈何這兩人心懷鬼胎,她實在拉不動。
車子上了高速平穩前進,沒過一會兒,車廂裡就傳來黃秋菊輕微的鼾聲。
她晚上加班晚,這會兒車子裡開著暖氣,她就舒舒服服睡過去了,那對彆扭的男女愛咋咋地吧。
玩手機的李南照無意間抬頭時,驚覺程中謀從內後視鏡裡看她。
她神色有些慌張,迅速撇開視線。
程中謀一邊開車一邊輕聲問道“南照,我讓你有壓力了?”
李南照頭皮發麻,趕緊搖頭道“沒有。”
程中謀對她有意思這個結論是她自己推測出來的,她沒有求證過,程中謀也沒有跟她說過任何逾越的話。
她並不是外向的性子,也不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在人際關係裡做不到遊刃有餘。她無法若無其事去麵對他,隻能逃避。
越逃避,麵對他時就越不自在。
程中謀看著李南照漲紅的臉,心裡發苦。
果真是給她造成了困擾,她才像受驚的鵪鶉般緊張不安。
李南照感覺得到,從她答話後,車廂裡的氣壓莫名低了下來。
他似乎在生氣?
張文煥沒有騙李南照,他前兩天就答應父母,要在今天陪他們出門。
張母對著兒子嘮叨“早就讓你買一輛車代步,又不是買不起,這麼節省乾嘛?你要是缺錢,就先把你爸這輛車拿去開。”
張文煥不好說自己要攢錢買房,隻能笑笑不答話。
上車後,張父開啟手機導航,就讓張文煥駕車。
張文煥隨口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張父漫不經心地說“你自從工作後就老是忙,難得有空幾天,今天我們出去玩。”
一家三口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到了一處叫“觀音鎮”的地方。
小鎮不大,風景倒是挺不錯。鎮子依山傍水,有一條主乾道直通觀音山,山上有一座觀音廟,據說求簽很靈驗,香火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