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柔軟冰冷的唇舌,男人灼熱的呼吸。
薑穗上輩子被推下樓摔死的時候,沒想到還能被人親著活回來。
渙散的瞳孔努力聚焦,男人濃眉深眸,眼梢泛著點紅,利落的短發濕淋淋的,水滴順著他下巴,滴在她脖子裡。
她衣服都濕透了,他粗大顯得有些黝黑的手,也正用力按在她胸口——
“咳咳,咳……”
她竟重生在十年前的春天,為了給準備考大學的秦煥東補腦子,冒險在汛期下河抓魚,卻差點淹死在河裡的時候。
是眼前這個男人,周屹安把她從河裡撈出來,在這座小破屋裡救了她。
而她的未婚夫,同樣是下鄉插隊的知青秦煥東,卻為了打擊同期報考大學的周屹安,借機告周屹安對她耍流氓。
她作為幫凶,坐實了秦煥東對周屹安的誣告。
周屹安被抓坐牢,遠在城裡剛拿到平反書,準備接周屹安回城一家團聚的周母,知道這個消息後,失望之下,竟氣得喝藥自殺了……
雖然,她也得到了報應,死得很慘。
可周屹安本該一片光明璀璨的人生,周家本該安穩幸福的一家人的生活,還是被她給毀掉了。
“對不起。”
薑穗聲音嘶啞地開口,一句道歉的話,並不能彌補上輩子她對他的歉疚。
但重活一回,她再也不會任由人蒙蔽雙眼,助紂為虐!
更不會放過那些企圖將她敲骨吸髓,利用完她最後一絲價值後,再隨便拋棄的人!
“什麼?”
周屹安扔給她一件洗得發白的衣服,黑黝黝的眸子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給看穿了似的。
薑穗心虛地改口,“我說,謝謝你。”
周屹安顯然不信,但門外嘈雜的腳步聲,打斷了他想要問的話。
一群人吵鬨著,叫囂著,往這邊走近。
“我們都看見周屹安抱著薑穗回屋了!”
“敢欺負鄉下女同誌,咱們知青隊伍沒有他這種不要臉的流氓犯!”
來了,他們來了!
她握緊了拳頭,緊緊盯著破屋大門。
領頭踹門進來的,正是上輩子害死她的秦煥東!
加上她,她的父親,她的孩子,三條人命,她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薑穗,周屹安欺負你的事,我已經上報給大隊,你大膽告訴大家,周屹安是怎麼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
年輕了十歲的秦煥東,穿著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襯衫,綠色工裝褲,隻顧著往周屹安身上潑臟水的他,絲毫沒發現她盯著他的目光裡,充滿了厭惡和仇視。
還以為她是嚇傻了,循循善誘地安慰,“你彆怕,有什麼說什麼,就算你被周屹安玷汙了身子,我也不會嫌棄你。”
彆的不說,秦煥東確實長了好麵皮,大眼濃眉,唇紅齒白。
再這麼深明大義地裝一下,旁邊女知青立刻就站不住了,“我們都是放棄了寶貴的複習時間,來替你做主的,你就快點說,彆耽誤大家時間了。”
薑穗環視了一圈眾人。
今天來這兒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內心陰暗歹毒,充滿了惡趣味的草包人渣。
他們是真想替她做主嗎?
不!
他們隻想看她的笑話。
哪怕她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會齷齪地自我腦補出她失去清白的各種細節。
最後再名正言順借機打壓周屹安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