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一次,薑穗感覺自己腰都快摔斷了。
周屹安還真在一旁袖手旁觀,眼睜睜看著她坐在地上,像個烏龜一樣,背著重重的殼子,站不起來,也動不了。
她又疼又氣。
氣自己倒黴,不小心摔倒。
更氣自己想逞強,結果被周屹安看了笑話。
鼻子一酸,呼吸凝滯片刻後,突然變得沉重。
身後的背簍驀然一輕,是周屹安把她拎了起來。
她轉頭看他,他個子高,肩膀又寬,站得近了,好像把她整個人都攏在懷裡似的。
“謝謝你。”
這次嘴不硬了。
再硬下去,怕自己這一晚上都要住在林子裡,回不去了。
回應她的,是周屹安嗬的一記冷笑。
薑穗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腳步,還沒來得及和周屹安保持距離。
周屹安卻已經彎下腰,撿起土地裡的煤油燈,用洋火點亮後,塞到她手裡,然後直接從她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周圍太黑了,薑穗跟著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沒走兩步,周屹安又停下來,薑穗也跟著停下。
他身上也背了個竹筐,卻跟拎小雞崽子一樣,接過她身上的背簍,又轉身繼續往前走。
“周屹安,你慢點!”
周屹安個子高,腿長,走得比她快,她得緊跟兩步,才能跟上他。
關鍵她腳踝還疼著。
“不想被狼吃了,就走快點。”
狼?
自從那三年災害之後,山裡但凡有什麼活物,隻要能吃的,都被人獵了。
人不吃狼就好了,哪兒還有什麼狼吃人?
可那也說不定,萬一真有什麼狼崽子……
她忍痛加快了腳步,可沒走多久,就氣喘籲籲,走不動道兒了。
周屹安就一隻胳膊挎著背簍,另一隻手伸到她跟前。
她沒再猶豫,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
“這麼多核桃?你哪兒摘得?”
家裡,薑紅軍掀開周屹安放下來的背簍,喜得嘴都合不攏,“瞅瞅這個頭兒,一個賽一個,真喜歡人!”
薑穗說了大概位置,並沒有避諱周屹安。
本來她也沒想隱瞞這個消息。
核桃挺多的,她一個人摘不完。
再說村裡那麼多雙眼睛,眼看她帶回來這麼多核桃,過不了幾天,也會找到那一片核桃樹的位置。
她還不如賣個人個好。
“還有兔子?!”
那邊周屹安也把竹筐放到地上,掀開,薑紅軍看見筐裡肥嘟嘟的四隻兔子,立刻放下核桃,拎著兔子耳朵,估摸著,“這一隻得有七八斤!”
還是四隻!
薑紅軍忍不住誇讚,“你小子成啊!會讀書,還會打兔子!能文能武啊!”
周屹安不驕不躁,“趕巧撞上了。”
薑穗也在摸兔子,聽到這話,抬頭正對上周屹安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她彆扭地把兔子放回筐裡,“一下子撞上四隻,你運氣挺好啊?”
周屹安仿佛沒聽懂她話裡有話,問她,“會做熏兔嗎?”
“乾什麼?你想吃啊?”
口味還挺刁。
一般兔肉都是清燉或者紅燒,加上蘿卜土豆青椒豆角這種配菜,菜能沾上肉味兒,吃起來更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