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人都露出或同情,或惋惜的表情。
一個女人,竟然生不出孩子,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唉,沒事兒!那醫院都是騙人的,什麼受寒啊,我們那時候天天下河摸魚洗衣裳,也沒見有誰生不出孩子的。”
“就是,穗穗你還小,彆自己嚇自己。”
“要說好好養著身體是沒錯兒的,你要是累的話,就趕緊回去吧!”
一群人勸著她,她捂著肚子搖頭,“我這會兒感覺好多了,咱還是繼續結賬……”
不過兩天的功夫,薑穗去醫院檢查過身體,不能生的事兒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了。
薑紅軍氣呼呼地拎著兩隻老母雞回來,灶房裡哐當哐當地殺雞,中午的時候,薑穗喝得就是雞湯。
“穗穗,你放心,爹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身子骨養好!”
薑紅軍看著她喝雞湯,心疼地眼圈都紅了。
都怪他!太粗心了!自己閨女從河裡被撈出來之後,也沒想著多給整點有營養地東西補一補。
現在落下了病根兒,村裡人知道她不會生,以後親事兒就更難了!
薑穗也沒辦法說自己是為了堵住來給她說媒的人的嘴,才故意裝的,隻是說,“爸,我想當一輩子老姑娘。”
薑紅軍嚇得直咳嗽,“我看你是想氣死我!”
薑穗麻溜喝完雞湯,回到屋裡。
發現桌子上放著兩包紅糖,還有一包阿膠糕。
紅糖也就算了,阿膠糕可是稀罕東西,村裡生了孩子的女人坐月子也就喝點紅糖水,小米粥。
這阿膠糕,肯定是趙燕妮放這兒的。
自從那天趙燕妮吃了她的雞蛋糕之後,就沒再沒來煩過她。
還經常在她桌子上放奶糖,餅乾什麼的。
這次又是阿膠糕。
她拿起這些東西,準備放到櫃子裡,剛拿起來,卻發現桌子上掉下來一張紙條。
上麵寫著——
“晚八點,玉米地,不見不散。”
薑穗一下子就認出,那是秦煥東的字跡!
她隨手就要把字條扔了,但心念一轉,又把字條裝進口袋裡,出門,去了知青點,趁人不注意,把字條悄悄放在程敏的桌子上……
程敏已經好幾天沒見著秦煥東了。
收到紙條之後,罵了句,“討厭鬼。”
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衣服,換上白底小蘭花的連衣裙,頭發也紮成了兩個麻花辮。
晚八點。
玉米地裡,秦煥東提前到了,因為不想被人知道和薑穗單獨約會,他是一路摸黑過來的。
雖然是入秋的天,但地裡蚊子還是很多。
程敏到的時候,他正劈裡啪啦地打蚊子,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瞳孔瞬間收縮,皺眉問,“怎麼是你?”
“什麼怎麼是我?不是你在我桌子上放的紙條,約我晚上來這兒嗎?”
秦煥東已經意識到不對,立刻故作無事地圓謊,“我是說,怎麼你今天穿成這個樣子?我們下鄉是為了勞動建設,不是為了比美的,穿這麼好看,大家眼神都看著你,還怎麼看地裡的莊稼活兒呢?”
一頓大棒子加胡蘿卜,程敏被唬得立刻忘了秦煥東話裡的不對勁,嬌羞地推了下秦煥東,“我哪兒好看了,你都沒看我。”
秦煥東抓住她的手,“哪兒都好看,我的眼神,沒有一刻不追隨著你。”
朦朧的月光下,聽著愛人纏綿的情話,程敏覺得自己快要幸福地暈過去了!
她忍不住靠在秦煥東懷裡,抬頭想要親吻他的下巴。
就在快要親上的時候,忽然就響起一陣嬉笑聲——
“哎呀,是秦知青和程知青啊!真對不住!俺們真不知道你們在這兒偷摸親嘴兒,俺沒看見啊!啥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