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安把薑穗一行人送到公社門口。
薑穗和薑紅軍回店裡的路上,趙燕妮好奇地問,“那個秦煥東是怎麼回事?看他長得還可以,斯斯文文的,他欠你錢?聽說你倆之前談過,你倆為什麼吹了啊?”
薑穗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薑紅軍也挺煩的,好像穗穗小時候就沒有這麼鬨人頭疼的時候。
也沒這麼不懂事兒,專門往人心口上撒鹽。
“哎呀,燕妮,你就歇會兒吧,你不累,我這耳朵都聽得累了。”
秦煥東這小子,之前差點沒把她閨女給坑死!還一個勁兒的打聽。
不是不懂事兒,是什麼?
薑穗忽然停住腳步,笑眯眯看著趙燕妮說,“你要是對秦煥東這麼感興趣,就去問他好了。”
“為什麼啊?”
趙燕妮鍥而不舍地接著問。
薑穗臉上笑容沒了,“因為,我怕我忍不住會殺了他,行了嗎?”
……
二月紅後廚。
薑穗和薑紅軍一起做飯,薑紅軍顛著鐵鍋炒糖色,白色的糖塊兒沒一會兒功夫,就冒著泡兒,變成琥珀色的濃漿。
“真不錯!”
薑穗真心地誇讚,“爸,你這水平可以啊,怎麼之前都沒見你發揮過?”
薑紅軍被誇得一臉驕傲,“我跟你說,之前大隊要找個做大鍋飯的,要不是那個錢老孫拖了關係,把我倆崗位給換了,我現在手藝絕對比你強多了!”
薑穗也發現,老爸確實有做飯的天賦。
可能自己做飯的天賦,就是遺傳老爸的。
“屹安哥哥!”
聽見外麵趙燕妮驚喜親昵地喊聲,薑紅軍就知道,周屹安那小子來了。
他胳膊肘碰了碰閨女,“這裡交給我,你快出去跟人說說話。”
“說什麼話?”
薑穗不動聲色地擺弄著醬蹄膀
蹄膀想要顏色好,入味,得格外仔細地在表麵戳上細孔,抹上醬料後,下鍋油炸。
油炸的火候也很重要,輕了,外殼無法達到焦脆的效果,重了,就糊了。
薑紅軍著急啊,村裡人聽說閨女不能生之後,之前殷勤來說媒的,全跑光了!
隻有人家周屹安,還鍥而不舍地往家裡跑。
說是每天來送兔子,但明擺著,不還是來看他閨女的?
這證明啥?證明人家周屹安根本不介意不能生孩子這件事。
周屹安這小子人不錯,要是自己家閨女不抓緊,說不定還真要被趙燕妮那女娃子給搶走了!
他急道,“進門就是客,出去招待客人啊!”
薑穗不去,還瞥了薑紅軍一眼。
“爸,我的事兒,你就彆操心了,你相中他,他家裡可不一定能相中我。”
薑紅軍更急了,“你都沒見他家裡人,怎麼能找到他們相不中你?咱家三代根正苗紅的老貧農,怎麼就被你說得見不得人了?”
薑穗打開火上的籠屜,用筷子夾出一片梅菜扣肉的肉片,舉到薑紅軍嘴邊。
薑紅軍想都沒想地張嘴,又滑又燙的肉片,夾著梅菜特殊的濃鬱香氣,就這樣滾入喉嚨裡。
“香啊!”
就這一盤扣肉,他能吃一屜饅頭!
米飯,米飯也行!
他能吃一鍋!
周屹安進來了,吸了吸鼻子,目光陶醉地問,“做了什麼,這麼香?”
“哈哈哈,是扣肉,屹安啊,給你嘗嘗!”
沒等薑穗開口,薑紅軍就大包大攬地把扣肉撥出來大半盤,放上個饅頭,端到周屹安手上,“吃!”
沒有經過擺盤的扣肉,就已經可以看見品相絕好。
每一片肉都是五花三層,瘦肉深紅,肥肉晶瑩透亮,剛蒸出來的饅頭又白又胖,冒著新鮮的熱氣。
周屹安透過廚房裡的煙火氣,看著薑穗忙碌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