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遇見周屹安,薑穗還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細心的人。
他是怎麼知道她不想用公用盆和毛巾的?
吃的,玩兒的,用的,都備齊了。
這樣的男人,很難不讓人心熱。
薑穗換了新地方,睡得並不好,晚上炒花生和核桃吃得有點多,晚上被渴醒,熱水瓶裡水也用完了,出門打水的時候,看到走廊儘頭的窗前,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三更半夜,陌生的環境,昏暗的燈光。
忽然出現個人,薑穗本就沒什麼睡意,此時更是被嚇得一激靈!
倒抽了口冷氣,那人影似乎聽到動靜,轉過身來。
薑穗這才看清那人模樣,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是你啊!”
那人竟然是周屹安。
“你怎麼在這兒?你不睡覺嗎?”
周屹安也朝她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暖瓶,“去打水?你回房間,我去。”
他正要走,薑穗看著他的側臉,剛才,他沒有回答她的話,她跟上他一起,說出心中的猜測,“周屹安,你不會就訂來了一間房,為了讓我好好休息,就準備一個人在外麵站一宿吧!”
周屹安腳步如常,聲音也和往常一樣沉穩,“我是男同誌,身體熬得住。”
薑穗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身上衣服半乾著貼在身上,頭發也潮濕成一縷一縷的,十月底的天,已經開始轉冷,這幅樣子肯定是不好受的。
但他也沒有因此而提出她住一間屋裡。
更沒有主動邀功地告訴她,下雨天房間緊缺,他們兩個人,隻有一間房間可以住。
就這樣默默對她付出,如果不是晚上她出來打熱水,恐怕這輩子他都不會跟她說起,這晚他對她的守護。
“你進來一下。”
打完熱水,回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薑穗對站在門口,沒有半點意思說要進來的周屹安說。
周屹安盯著她的臉,微微歪頭,“不方便吧。”
下一刻,薑穗把他直接拉了進來,砰的一聲關上門。
扔給他盆子和毛巾,推他去了衛生間,“自己去洗洗!”
門哐當一聲關上。
薑穗躺在床邊,屋子太小,又是密封的,衛生間裡的流水聲能無比清晰地傳出來。
並且在安靜的環境裡,會放大的傳到她耳朵裡。
雖然隔著一堵牆,但她腦海裡就會是看到他脫掉衣服後,露出的結實有型的肌肉,修長有力的身材。
想著,臉頰就變得滾燙起來。
一翻身,把臉埋在被子裡,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果然單身久了,人的思想就會變得猥瑣。
周屹安洗漱完出來,這個年代的衣服一般都是滌綸的,好洗好乾,隨便甩甩,晾一會兒就乾了。
襯衣靠近喉嚨的幾個扣子是散開的,頭發也被擦乾,洗過的臉看起來人更加精神乾淨。
本來屋子就不大,他站在那裡,感覺空間就更加逼仄了。
薑穗從床上坐起來,張口尷尬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周屹安卻搬了個凳子,在床尾坐下來。
漆黑的目光看著她說,“你睡吧,我看會兒書。”
“哦!”
薑穗答應道。
就算他和人一起開舞廳,會做很多事,但實際上還是個知識青年,明年就要參加高考。
又或者,等有回城指標下來,就要回去了。
蓮花盆村最後一批知青回城,也會在兩年後。
躺在床上,她睡不著,就看著他的身影。
大概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轉頭看向她,“燈太亮了吧,我把燈關了,你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