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穗和這位呂師傅隻是剛才在食品廠裡,那短短不到一晌的交情,呂師傅怎麼就這麼相信她,忽然把這麼艱巨的任務交給她?
就在她沉吟該怎麼回複對方的時候,周屹安忽然拉住她的手,正色對呂師傅說,“往餅乾裡加不該加的東西,這事兒不僅是缺德,而且犯法,你應該找公安,而不是找我老婆。”
“啊,對,是沒錯,可是……”
呂師傅臉上頓時變得慌亂,周屹安卻根本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很熱心腸地邀請她一起去公社報案,“你也不必有什麼顧慮,就當是我們主動舉報的,你就幫著做個見證就好了。”
“這,要不還是算了吧!就我們幾個人,人微言輕,人家吳老板好像跟縣裡領導關係都挺好的,我們還是彆管了。”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呂師傅,這會兒忽然就慫了。
甚至還囑咐薑穗和周屹安說,“你們也千萬彆去報公安,對你們沒好處的!”
薑穗怎麼看怎麼不對啊。
說這呂師傅心懷正義,膽子大,敢主動跟她揭發食品廠裡的貓膩吧,又膽小怕事得很,讓幫忙說句話都不敢。
行,就算是怕被吳老板報複,不願意把事情鬨大,那為什麼又要阻攔她和周屹安去報案?
她沒有周屹安那樣的好脾氣,直接抓住呂師傅手腕,用力拉她靠近自己,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睛,逼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呂師傅眼神飄忽著,“我就是跟你說一下廠裡的情況,你要不願意來當技術員就算了……”
“吳老板讓你來演苦肉計的?”
薑穗皺眉,冷冷地問。
呂師傅臉色一怔,嘴唇囁嚅著,“我就是個聽吩咐的,吳老板說你心腸好,聽說秦技術員往吃的東西裡麵加東西,肯定會管,還說一看你和秦技術員兩人就是天生的對頭,哪怕為了壓秦技術員一頭,也會留在廠裡乾活的……”
“哈?”
薑穗都被氣笑了,猛地用力鬆開呂師傅,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行了,你回去告訴你們老板,道不同不相為謀,讓他以後少招惹我。”
說完,就拉著周屹安,騎上自行車走了。
回到二月紅,薑穗越想越覺得可笑。
要不說人家吳老板能把生意做到北方呢!這腦子,這心機,這手段,搞得一套一套的。
去廠裡的時候,她聞到了有添加劑的味道,添加劑並不是洪水猛獸,適量食用能讓食物的風味更大化的發揮出來,還能防腐保鮮,隻是說不能過量使用。
有的添加劑用得多了,餅乾吃起來會有一股化肥的味道。
所以她隻是在秦妙妙挑釁她的時候,才說起來添加劑的事。
人家吳老板竟想到用添加劑的事,引起她的同情心泛濫,再利用秦妙妙對她的挑釁,引起她的好勝心,最終達到讓她留在食品廠當技術員的目的。
也是,之前吳老板他們吃猴腦,不就是她愛管閒事,主動給他們做了一頓飯嗎?
另一邊,食品廠裡。
吳老板聽完呂師傅的彙報,惋惜地歎氣,“本以為她一個小姑娘,隨便唬一唬,就能把她給唬住了的啦,沒想到她會這麼聰明的啦!”
旁邊秦妙妙不屑地說,“吳老板,薑穗手藝是不錯,可她的手藝根本不適合食品廠,你要是真喜歡她的手藝,讓她當你的私廚不就行了?”
“你懂什麼的啦,薑小姐是心懷大誌的人,根本不願意給我當私廚的啦,以後食品廠會越來越多的啦,我們必須要在一開始就把東西做好,添加劑的事,你一定要悠著點,不許超量,不許濫用,那玩意兒用多了損陰德……”
吳老板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