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幾乎每天都要見到的人。
趙燕妮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問,“死了嗎?現在人呢?”
“在醫院搶救,醫生說,就算搶救過來,人也要留下後遺症,她受了大冤枉,不想活了,才會那麼用力的撞牆,生怕自己撞不死,把自己腦袋撞得不成樣子……”
秦煥東眼中又流下熱淚,說著說著,說不下去地捂住臉,肩膀無聲聳動著。
消息太突然,趙燕妮還沒能接受過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
好像秦妙妙這一撞牆,不管到底有沒犯罪,一切都沒辦法繼續問下去了。
那秦妙妙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如果是,那也太可憐了,好好的人,都被冤枉的撞牆了。
如果不是,那就是畏罪自殺。
死者為大,有些事死之前弄不清楚,死之後就更不清楚了,誰也不能再說她什麼。
最後,她覺得好心累,擺擺手說,“你看著辦吧,我去睡了。”
……
薑穗知道秦妙妙自殺的時候,正在跟食品廠的吳老板討論是多開幾條生產線,加大生產,還是該把廠房升級,把衛生環境都提高一下。
通過市報的宣傳,各種肉類罐頭成了搶手貨,原本定價一塊九一盒的罐頭,外麵最高都炒到了兩塊五一盒。
這麼賺錢的事兒,吳老板恨不得日夜加班,把罐頭產量提上去,大賺一筆。
可薑穗卻說,現在的食品廠還達不到增加生產線的要求,應該加強衛生製度管理,不然賺的越多,到時候賠的就越多。
“看見沒?衛生問題太重要了,秦妙妙辦的那些破事兒,彆人不知道,咱們還能不知道?就她飯店後廚的衛生,老鼠遍地跑,蒼蠅滿天飛,等人吃出問題了,你還能跟她一樣,頭撞牆,不活了?”
薑穗正說不通吳老板,剛好就著秦妙妙的案例,可以跟吳老板辯一辯。
吳老板也不服氣,“擺脫啦,你自己看一看,我們的廠房衛生條件能和鴻賓樓的衛生條件,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啦,像我們這種環境,放眼整個縣裡,市裡,哪怕是省裡,都沒有這麼乾淨的啦!”
這話薑穗相信,這個時候個體私營產業剛剛發展起來,好多衛生標準,添加劑的標準,都還沒有健全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西平縣處於僅僅吃飽肚子的程度,彆的貧困縣裡,吃不飽飯的時候,老鼠都算是一頓大葷。
但薑穗有自己的堅持,她反問,“難道,你賺錢的眼光,就僅限於縣裡,市裡,省裡嗎?眼看現在的經濟發展,難道你就不想把東西賣到全國,賣到國外去?”
她說的這些對彆人來說,可能太遙遠。
但吳老板一個南方人,能千裡迢迢跑到北方做生意,眼光肯定跟普通人無法相比。
“行吧,我們加班,用現有幾條生產線,把產量提上來,等賺了錢了,分出四分之一來,改進廠房的衛生標準,四分之一來增加生產線。”
吳老板算是退了一步,薑穗也願意退一步。
說定之後,吳老板約薑穗留在食品廠吃飯,薑穗拒絕了,“我愛人回來了,要回去給我愛人做飯的啦!”
她學著吳老板的口音說話,聽得吳老板直樂,送她離開工廠。
回家的路上,她去菜市場買了魚和菜。
付錢的時候,攤主說什麼都不肯接,“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也以為你是那種隻會賺好名聲的騙子,還在大街上裝不認識你,現在公社到處都貼了證明……唉,真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