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周屹安他本可以回城,在研究院的附屬學校裡讀書,以他的聰明和努力,明年高考,他一定能考上京城最好的大學,以後也會進入研究院工作,有大好的前程。
可現在,他留在這裡,在小公社裡當個跑腿打雜的乾事,真的太屈才了。”
醫院水房裡,吳曉眯著眸子,麵對薑穗,神色是那麼痛心疾首,那麼怒其不爭。
薑穗聽出來了,不就是周屹安跟她在一起,她耽誤他的大好前程了唄!
可這話,她和周屹安兩口子在家裡怎麼說都行,用得上彆人在她麵前說嘴嗎?
“哦。”
她神色淡淡的,隨口應付一個字。
吳曉皺眉皺得更緊,沒想到薑穗這個女人這麼不好對付,她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要是識趣的話,就應該表現出自責,慚愧,慌亂。
可薑穗卻仍舊那副淡定的神色。
好像就是故意耽誤周屹安的前程,故意留周屹安在這個破地方。
也是,像周屹安這麼優秀的人,她怎麼舍得他離開?
“你如果愛他,就該放手,讓他有更好的發展,你懂嗎?”
她苦口婆心地勸道。
薑穗點點頭,“懂。”
吳曉鬆了口氣,算這個女人沒有太笨。
“還有事嗎?沒事我就先走了。”
薑穗麵無表情地問。
吳曉看薑穗的樣子,像是被她嚇到,心情複雜六神無主,到底是個鄉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沒見過什麼世麵。
她放緩了語氣,“行,你去吧。”
該說的她都說了,估計很快,周屹安就能跟這個鄉下女人離婚,回到城裡讀書,那她就是推動他進步的女人,他一定會記得她……
……
病房裡,薑穗把開水瓶放到桌邊地上,臉色有些不好看的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動作有點重。
周屹安在病床上小心地問,“怎麼了?”
“不怎麼。”
薑穗的語氣更重。
說完又看到周屹安頗為受傷的表情,無奈鼻孔裡長出口氣,坐在床邊,語氣格外認真地問他,“上次你說,你進部隊,可你高考怎麼辦?你想過嗎?”
“這兩件事並不衝突,軍校也算是部隊。”
軍校也不是那麼好考的吧!
薑穗知道村裡有人想進部隊,都跑了好多的關係,才把事情辦成。
還有的跑關係都進不去。
軍校的難度就更大了。
“那你既然要考軍校,還每天在公社乾跑腿的活兒,到時候用什麼考,夢裡考嗎?”
周屹安擰著眉頭,表情有一絲絲的難過,他的薑穗,竟然開始嫌棄他了。
“考軍校而已,不難。”
他很有把握地說,眼睛明亮地看著她,“你怎麼會覺得我會考不上?太小看我了。”
薑穗被他目光看的一陣恍惚。
有一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
“你就一點上進心都沒有嗎?西平縣這個破地方有什麼好待的的?你就不想回城裡上學?脫產讀書?”
周屹安眼睛眨了眨,握著她的手說,“你要願意跟我進城,我就在城裡讀書,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