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可不知道她剛進黑市就被人給盯上了,不過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就是了。
這個黑市整體其實是個大型的廢棄倉庫,一進去就能看見裡麵有不少擺攤的人,這個點裡邊還有不少人。
這些人都是偷摸來的,交易的時候對話也都壓低了聲音,所以這裡麵人雖然多,但並不嘈雜,反而還安靜得很。
打量完秦婉自行找了個位置蹲下,又把被樓上蓋著的布掀開一個角。
進黑市的總共就那些人,秦婉是個實打實的生麵孔,她剛蹲下沒一會就有人過來了。
第一個過來的是一個衣著樸素但乾淨的老頭,老頭一上前蹲下低聲詢問,“同誌,你這都有些啥啊?”
秦婉沒說話,隻是把布又掀開了點,讓他自己看。
最上麵的是野豬肉,還有一張紙,上麵寫著大米、白麵、紅糖、白糖、野豬肉。
老頭看清紙上的內容雙眼放光,“同誌,你這東西咋賣的?”
秦婉瞟了他一眼,“要什麼?”
老頭家總共八口人,家裡兩個兒媳同時坐月子,家裡那些肉票根本不夠用,至今為止他們都大半個月沒吃過豬肉了。
所以他這趟來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買點肉回去,聞言毫不猶豫的開口,“那野豬肉咋賣的?”
家豬一等肉在黑市一塊二,野豬肉跟家豬肉沒法比,價格自然低一點,“不要票九毛一斤。”
老頭知道秦婉給的這個價不算貴,但還是習慣性的講價,“同誌,你看能便宜點不?”
“不能。”
被拒絕老頭也不意外,“那給我拿兩斤。”
秦婉背簍裡的豬肉都是稱好重的,一條正好一斤,一聽這話直接從背簍裡拿出兩條肉。
難得能看見肉,邊上的人看的眼都直了,但黑市的規矩就是不能吵鬨,買東西得排隊,不然被趕出去事小,挨打事大。
所以眼熱歸眼熱,但也沒發生擁擠的情況,隻是老頭後麵沒一會就多了好幾個排隊的人。
也不光買家眼熱,暗中盯著秦婉的那個黑市小弟也眼熱。
這個年代的人也不光缺油水,糧食也缺,城裡給的供應糧額度都是定好的,那些糧食都得算計著才將將夠吃。
黑市裡的細糧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所以老頭家糧食也挺缺的,老頭接過肉把錢遞給她,轉而問起了彆的,“那大米還有紅糖咋賣的?”
黑市的大米白麵五六毛一斤,秦婉手上的糧食品質比市麵上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價格自然也得漲上一漲,“大米不要票六毛五,紅糖一塊,不要票。”
老頭一聽急了,“你這價格咋比彆人貴那麼多?”
怕被人聽出來聲音不對,秉著少說話的原則,秦婉直接從背簍裡抓了一小撮米出來,“東西不一樣。”
老頭也是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不同,但這個價格比黑市貴了近一毛,老頭不死心的開口,“那也不能貴這麼多吧?”
排老頭後麵幾個其中有一個中年婦人眼神好得很,同時她也是識貨的,秦婉的背簍就這麼大,一看裡麵就沒多少東西,彆人多買點她就得少買點,說不定排到她就沒了。
所以不等秦婉說話她先出聲了,“老同誌,你還買不買,不買讓我買。”
老頭也隻是不死心想再壓壓價,願意花錢買細糧的基本手裡都不差錢,差錢的不到迫不得已都不帶往黑市跑的。
這會看秦婉的態度就知道這價格壓不了一點,但好不容易碰上好東西他也不想錯過,乾脆從兜裡掏出一個有些發黃的布袋遞給秦婉,“給我稱五斤米,紅糖也來兩斤。”
秦婉接過布袋往袋裡打了幾碗,又從背簍裡拿出一杆秤,當著老頭麵稱重,一稱發現多了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