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下山回到知青點確定沒人盯著，就悄無聲息的回了房間，又去拿好衣服把鍋裡燒著的熱水裝上，神色如常的洗漱去了。
因為知青點的男知青都一塊搜山去了，整個知青點裡安靜的很。
在秦婉洗漱的時候，山裡的搜救小隊們乾了一天活，連晚飯都沒吃早就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脾氣稍微暴躁些的男同誌累的衣服都汗濕了，時不時的喊兩聲嘴唇都乾裂了，肚子又餓，看著望不到儘頭的山開始發牢騷。
“二隊長，大家都累了，咱還要找到什麼時候去啊？”
其他人也累了，但剛剛沒人起頭不好說，這會有人帶頭也跟著發牢騷，“是啊，二隊長，我們乾了一天活連飯都沒來及吃，早就餓了。”
二隊長也就是二小隊的隊長林富貴自己也餓啊，這年頭本來就缺衣少食，社員們午飯能吃個七八分飽都是石山大隊條件好。
在沒法完全吃飽的情況下，一二小隊乾的又都是開荒啥的重活，餓的自然也比彆人快。
林富貴看向發牢騷那幾人，“先找著，我去前麵問問公安同誌。”
說完林富貴就往快走幾步，追上在前頭的一個帶隊公安，大隊長在社員們眼裡都算是大官了。
加上對公安天然的敬畏，林富貴剛上前是說起話來都有點虛，“王公安，那個，我們這些人乾了一天活，晚飯都還沒吃，同誌們讓我來問問我們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去啊？”
“這會我們已經到半山腰了，因為咱這山裡有野獸，所以平時我們進山也差不多到這個位置就不再往裡走了，你看”
這王公安也是個老公安了，聞言看了眼臉上滿是疲憊的社員，猶豫了一會沉聲道，“這樣，你讓大家再堅持一個小時，再往上走一走，要是還找不到就帶著大家回去。”
林富貴有些為難，對於又累又餓的人來說，彆說堅持一個小時了，就是半小時都費勁。
但他這人也算是外姓人裡選出來進入隊部的吉祥物，平日裡也不冒尖，所以儘管為難但也沒反駁。
“行。”
接著林富貴就退回去給眾人打氣，“同誌們，公安同誌說了，讓我們再堅持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大家仔細找找！要是不行就回去了！”
那公安都這麼說了，社員們雖然還是不滿，但不管怎麼說有個回去的準數，堅持就堅持吧。
隻是私底下難免有人抱怨，比如跟會計家本來就關係不咋滴那些人，“這人都不見兩天了，要是真在山裡傷著哪了，找到有啥用？就算找到估計骨頭都不剩了！”
這麼抱怨的人也不止一個兩個，其實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隻是沒直接大喇喇的說出來而已。
早些年，也就是沈援朝退伍當上大隊長之前，石山大隊的治安可沒現在這麼好，之前有好幾個都是在山裡失蹤的，也沒人敢去找。
等後來沈援朝當上大隊長，組建了巡邏隊，帶著巡邏隊每年進山打了好幾回獵這情況才慢慢好起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沈援朝有能力也有關係，能帶領大家吃飽飯，所以村裡人不再為了一口吃的自己偷摸進山。
之前進山失蹤的那些人，沈援朝帶著大夥進山打獵的時候，還真撿回來過帶血的衣衫。
那些衣服赫然就是失蹤那幾個人進山前穿的，所以社員們猜測沈政這會骨頭渣子都沒了的話語也不是無的放矢。
發牢騷歸發牢騷，說好再找一個小時就回去，社員們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找的還是挺認真的。
半個多小時後，有個社員發出了驚呼聲，“二隊長！王公安，你們看這個！”
一聽就是有發現！在場眾人隻要聽著聲的紛紛從不同方向圍了上去。
王公安走上前，那社員指了指地上淩亂的野豬蹄印，“王公安，你看地上的這些印子。”
王公安拿著火把蹲下身在周邊看了一圈，也看到了地上那一攤血跡，看到這王公安聲音有些沉重，“大夥在邊上仔細看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落下的東西。”
看到那攤血跡大家夥都有了些許猜測，但沒人說啥，認認真真的在周邊查找起來。
場地並不大，沒一會眾人就找到了秦婉刻意留下的那枚扣子，還有掛在懸崖邊樹杈上的碎布條。
王公安也自行看了一遍地上的一些摩擦痕跡，一看就知道是這兩天才出現的印子，幾乎可以肯定沈政是進山碰上了野豬群，最後被逼到掉下懸崖了。
想著王公安看向林富貴，指了指深不見底的懸崖，“林同誌，這懸崖底下有人去過嗎？”
林富貴搖頭，“不知道，但應該是沒什麼人去過，我們正常直走到半山腰就不往上了，不安全。”
說完林富貴頓了下，“倒是可以回村問問村裡的老人，他們知道的可能更多些。”
王公安點頭，“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先到這，回去吧！”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大晚上的更應該小心，王公安帶著眾人回到村裡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另外兩隊也已經回來了，就剩另外一隊人還沒回來。
他們剛到集合點的時候，見他們沒另外帶人回來，在這等消息的沈重山父子三人眼底的光又暗淡了幾分。
王公安一回來就去找李隊長彙報情況，“隊長！”
李隊長點頭，“怎麼樣，有發現嗎？”
沈重山還有他的兩個兒子也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都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在沒帶人回來的情況下，父子三人一時間也不知道是希望他有發現還是希望他什麼都沒發現。
王公安頂著他們的目光，從一個兜裡掏出用樹葉包裹著的，那塊帶血的碎布和那枚紐扣遞給李隊長，“我們在半山腰一個懸崖邊上發現了這個，根據現場情況可以看出，那裡發生過激烈的打鬥，地上還有一攤血跡，看樣子就是這兩天留下的。”
“這個碎布條是在懸崖邊上的樹枝上發現的，懸崖邊上也確實有人掉下去導致留下的痕跡。”
說到這王公安頓了下，看向盯著碎布條紅了眼眶的沈重山，猶豫道，“但並不確定這些痕跡是不是沈政同誌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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