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們滿心祈禱著這場雪能儘快停下的時候，奈何天公不作美，老天仿佛並沒有聽到她們的祈禱。
這場雪連著下了三四天還沒停止的跡象，這些天社員們每天光是為了鏟雪都得爬三回房頂。
也因此有不少社員開始感冒，但好在因為北方這邊每年冬天都冷得很，而衛生室的王衛生員也是個認真負責的同誌。
他在聽到可能要下大雪的時候就提前找大隊長和其他領導批條子，給囤了不少感冒發燒的藥片啥的。
因為他的提前準備倒是沒發生啥有病沒處醫的情況，而這幾天下雪大隊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因為社員們足夠勤勞。
大隊乾部們安排也到位，最重要的是提前修了房屋，所以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一起房屋倒塌致人傷亡的事件發生。
嗯除了大隊那幾套不知道多少年沒人居住的老破小。
王衛生員雖然準備了不少藥材啥的，但對於牛棚的人，因為這個年代的政策問題，石山大隊能做的最多是不磋磨他們。
同時儘可能把牛棚給整的暖和些，但其他關照就沒了，比如柴火衣服啥的肯定得牛棚那些人自己準備。
但這天晚上王亞平找上了秦婉。
彼時秦婉正跟侯玉茹一塊享受侯玉茹給做的美食呢。
聽著聲秦婉起身開門看到平日裡基本沒啥交集的王亞平挑了挑眉，“王知青，你找我有事？”
王亞平在看到秦婉開門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了，麵露猶疑不知道該不該開這個口。
但他又實在沒辦法了，這大雪封山想出村買東西都辦不到，想到牛棚裡的父母和爺爺，王亞平咬牙，“秦知青，我想問一下你這有多餘的棉被和糧食嗎？”
“要是方便的話，我想找你換點，我可以多給你點錢。”
秦婉早就知道王亞平去牛棚的事，尤其下雪這些天王亞平去的也頻繁了不少，一聽這話就知道他是為了牛棚的人來的。
但，她不是什麼好人，牛棚的人對於這個年代的人意味著什麼是個人都知道。
當然，她知道牛棚裡可能有被冤枉的人，但也有實打實的惡人，所以她不打算冒這個風險幫人。
正當秦婉要開口拒絕的時候，裡頭聽了全程，同樣也看到過王亞平往牛棚走的侯玉茹生怕秦婉同意站了出來，“王知青，你要多少我那有，但不白給，價格也不便宜。”
對於王亞平來說不管多貴，也不管的人是誰，隻要有就行，“我想要五斤大米，五斤白麵，棉被的話一條就夠了，價格隨你開。”
侯玉茹點頭，“行，那你跟我來。”說完又看向秦婉，“婉姐外麵冷你先進去，我一會就來。”
雖然不知道侯玉茹為什麼幫王亞平，但秦婉還是點點頭進去了。
等過了會侯玉茹再次出現在秦婉房間，不等秦婉說話她先開口了，“婉姐，我知道你人好，但王知青他突然要這麼多東西肯定不是為了他自己，所以”
聽到這話秦婉就知道侯玉茹為什麼這麼乾了，她同樣也知道自從沈政的事之後侯玉茹就把她當成了救贖。
但，不等侯玉茹說完秦婉打斷道，“等等，是誰跟你說我人好的，所以你是怕我答應給王知青換東西，所以自己先把東西換給他？”
聽到這話侯玉茹有點懵，同時在腦子裡思考，在她的視角裡秦婉剛來第一天就樂於助人。
後來麵對社員們的拉郎配和算計，秦婉也把知青點所有女知青都納入保護範圍。
再後來秦婉又幫她報仇，幫她乾了這麼一件大事也隻收了一百塊錢。
後麵又想法子通知大家關於要下大雪的事，又因為知道來年的大雨帶領大夥挖溝渠。
所以，這還不是好人那誰是好人？
剛剛她確實是怕秦婉不知道王亞平的情況所以直接答應換東西，但她怕王亞平的事東窗事發會連累秦婉。
所以
秦婉看侯玉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知道她這也是好心，隻能無奈歎氣輕聲道，“你見過哪個好人能麵不改色的看著你殺人？或者說幫你殺人？還幫你收尾？”
侯玉茹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想，嗯好像還真沒有，但，“那不一樣，死的那人是他死有餘辜，而且動手的人是我，婉姐你是因為幫我才這麼乾的。”
聞言秦婉突然不知道該說啥，雖然知道她在侯玉茹那裡有‘恩人’‘救贖’的濾鏡，但沒想過這濾鏡這麼厚啊。
看著侯玉茹一臉認定她就是個好人的表情，秦婉更無奈了，“算了，反正你記得我沒你想的那麼善良就是了，以後王亞平要是再找你要換什麼東西，就說沒了。”
侯玉茹心下反駁，都幫她報仇了怎麼就不是好人了，但看著秦婉的表情，聽到這話還是點頭，“我知道了婉姐，以後他要是還找我換東西，我不會給他換了。”
王亞平這個插曲過後，大雪又連著下了三天才逐漸有停下的趨勢。
發現雪越下越小之後，不管社員還是乾部紛紛鬆了口氣。
“這雪下這麼多天可算要停了，咱大隊是因為侯知青的提醒才提前把房子給修了，也不知道其他大隊咋樣？”
還有人說，“雪停了就好，這些天我老擔心會有野獸下山，但好在沒發生這事。”
眾所周知，大雪封山的時候山裡的野獸也沒地方找食兒，這時候就很有可能會發生野獸下山的情況。
在社員們談論野獸下山的事時，在隊部開會的沈援朝也提起了這事，跟放鬆下來的社員們不同。
沈援朝說這事時表情很是嚴肅，“這雪雖然停了，但相信大夥都知道，下雪的時候不是最冷的，最冷的時候是化雪的時候。”
“這雪停了山裡的野獸也該開始找食兒了，所以讓巡邏隊的人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接下來的這段日子讓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的來巡邏。”
在這方麵陳國安他們沒沈援朝這個當過兵的人懂，但他們相信沈援朝的判斷，“行，那你看要不要再找點人。”
“這些天他們每天巡邏的時候也挺辛苦，你看是不是多加點人讓巡邏的人一天一輪換？”
沈援朝點頭，“行，就按你說的辦，但人儘量找年輕力壯的社員去。”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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