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省紀委工作人員持續不斷地嚴厲審問,柳江河一直緊閉雙唇、沉默不語,王偉交不交代對他沒有太大影響。
然而,在長時間的僵持之後,他也不想他們白費力氣,緩緩地張開了口,“兩位領導,我的基本情況想必你們也大致了解了。”
“我才剛剛參加工作滿一個月而已,成為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甚至還不到一個月呢!”
“平日裡,我僅僅隻是負責領導的一些日常辦公事務罷了,至於其他方麵的情況,我真的是一無所知啊。”
柳江河一臉誠懇解釋,“還有,關於為何我能如此迅速地被提拔為正科級乾部這件事,那可是市委辦公室室務會所做出的集體研究決定呀!”
“而且整個考察程序都是嚴格依照相關規定來執行的,如果你們對此有所懷疑,可以親自前往我們單位去進行詳細的核實。”說完,柳江河便保持沉默。
原本,省紀委的工作人員見柳江河總算開了口,心中不禁一陣欣喜。
可當聽完他所說的話後,又覺得仿佛跟沒開口沒啥兩樣。
的確,正如柳江河所言,除了他在部隊裡的那段經曆之外,有關他個人的其他基本情況,紀委這邊其實都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至於他這次的提拔事宜,也早經過一番縝密的核查,並未發現其中有任何違規之處。
此時此刻,紀委工作人員所期望的,是柳江河能夠吐露更多未曾掌握的猛料,而非這些他們已然熟知的信息。
柳江河的態度讓他們惱羞成怒又無可奈何,房間裡麵再次傳來省紀委工作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審訊再次變成他們單方麵的思想灌輸,柳江河對於他們這個層次的精神攻擊毫不在意。
就在柳江河與省紀委的工作人員陷入僵持不下的膠著局麵時,棉城市那看似平靜的官場湖麵之下,已然泛起了層層漣漪,並逐漸演變成洶湧澎湃的波濤,出現了令人矚目的全新變化。
由於省委讓侯權暫且負責主持市委的一應事務,在次日將省上的諸位領導恭送離去之後,侯權雷厲風行地展開了一連串緊鑼密鼓的部署安排。
其核心宗旨便是傾儘全力去協同省紀委所開展的深入調查行動。
而這其中所蘊含的深意不言而喻,旨在引導那些向來與謝正陽關係緊密、過從甚密之人能夠主動站出來,積極更多對謝正陽不利的證據。
侯權這種含蓄卻又極具指向性的暗示一經傳出,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棉城市內轟然炸響,瞬間引發軒然大波。
眾多原本立場搖擺不定的“牆頭草”們,紛紛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上躥下跳起來。
牆倒眾人推,一份接一份精心炮製的舉報材料宛如雪片般源源不斷地飛往省紀委的舉報箱。
更有甚者彆出心裁地羅列了謝正陽自踏入綿城市這片土地並投身於工作以來的所謂“十大罪狀”,諸如“好大喜功,隻注重表麵政績而忽視實際成效;任人唯親,提拔任用乾部全憑個人喜好而非能力與品德;官商勾結,為某些不法商人充當保護傘謀取私利”等等諸如此類的罪名不勝枚舉。
甚至連當初由謝正陽親手選拔培養、倚重有加的那位“大管家”肖明遠,此刻也毫不猶豫地在第一時間迅速倒戈,緊緊地向侯權身邊靠攏,唯恐動作稍慢便會遭致事後清算,讓人不得不感歎世態炎涼。
在常委辦公室內,黃怡琳靜靜地坐在那裡,對於謝正陽被抓這件事,她並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
這倒不是因為她冷酷無情,而是源於她特殊的家庭背景。
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官場中的明爭暗鬥,各種權謀算計早已司空見慣。
所以,此次謝正陽與侯權之間的激烈爭鬥,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太可能會波及到她自身。
然而,儘管如此,她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擔憂,她所關心的是柳江河是否會因此受到牽連。
相比之下,範佳成和李鈺則顯得頗為緊張,他們倆初來乍到,對這裡的情況還不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