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楊太秋,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柳江河一聽這話,心裡便明白對方話裡有話、夾槍帶棒。
他當即冷笑一聲回應道“嗬嗬,楊科長您怕是打心眼裡不想見到我吧?不過至於紀委的茶水到底好不好喝,飯菜是不是真的那麼養人,恐怕隻有親自去過才能知曉個中滋味。依我看呐,以楊科長您的能耐和本事,完全有資格進去親身體驗一番。要是您對此感興趣,我倒是可以幫您牽線搭橋,好好地給您介紹介紹喲!”
楊太秋被柳江河這番反擊氣得臉色鐵青,指著柳江河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最後隻能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好,算你狠!我可不屑於與你這種人一般見識。秘書長吩咐了,讓你現在立刻過去找他。”
原來方才楊太秋急匆匆跑去見肖明遠,目的就是想阻止柳江河重新回到常委辦工作,畢竟每次看到柳江河都會覺得格外礙眼。
然而肖明遠卻告誡他切勿與柳江河發生正麵衝突,而是應該耐心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出手。
柳江河直接無視他,拿著寫好的請假條就朝肖明遠的辦公室走去,敲門進入後,肖明遠和以往一般還是在低頭看文件,“秘書長,這是我的請假條請您審簽”
“江河,你過來啦,都給你說了請假這事直接給我說一聲就可以了”肖明遠抬起頭笑著說道,柳江河看他雖然麵帶微笑,但是確實感覺不是以往他心目中的哪個人了。
柳江河回應道“秘書長,這不您剛才安排了工作,本來也要過來看看書記的遺物還需不需要再收拾收拾,順便把履行的手續履行了”
“哈哈,江河同誌啊,你果然覺悟很高!沒錯,無論做什麼事,咱們都得嚴格依照程序辦呐!”肖明遠麵帶微笑地點點頭,然後迅速低下頭,龍飛鳳舞地簽下了那張請假條。
緊接著,他抬起頭來,繼續說道“書記的遺物呢,除了之前紀委那邊帶走的部分之外,其他的現在都原封不動地留在辦公室和公寓裡,沒人碰過。這樣吧,等會兒我安排幾個人跟你一塊兒過去整理收拾一下。要是發現有啥情況或者需求,記得及時跟我講哈。”
說到這兒,他稍稍停頓了片刻,又補充道“你估摸下今天能不能把這些事兒處理妥當?畢竟這辦公室和公寓接下來都是要重新裝修的。哦,對了,這兒有個電話號碼,是書記夫人的。你可以打個電話跟她聯係一下,問問哪些東西需要給送過去,至於剩下的嘛,就直接扔掉好了。”
柳江河嘴上應著“好的,秘書長”,心裡卻著實不太喜歡肖明遠這般冷漠無情的態度。
可轉念一想,他也明白這是肖明遠不得不這麼做,又有哪位新上任的市委書記會樂意使用前任留下的東西呢?
尤其像謝正陽這樣已經過世的人,用死人用過的物件兒,豈不是很晦氣?
“好的,你去吧。記住,一定要先辦好這件事,然後把身體調養好了再回來上班,不要太心急。”肖明遠輕輕端起麵前的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小口茶水後,便朝著柳江河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去處理自己的事務。
柳江河心中一陣苦澀,他能明顯感覺到周圍人對他的冷淡態度,他隻能默默地走向後勤處,找了幾個結實耐用的行李袋和箱子,隨後直奔謝正陽的辦公室而去。
當他踏入那扇熟悉的門時,一種莫名的錯覺湧上心頭,仿佛看到謝正陽依舊如往常一般坐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椅上,專注地審批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謝正陽已然離世,而整個辦公室內四處散落著物品,一片狼藉,顯然經曆了多次翻動。
柳江河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複雜的情緒,緊接著撥通了謝正陽夫人劉清雲的電話。
電話那頭,劉清雲語氣沉重地告訴他“你隻需將謝正陽的一些私人用品帶回就好,其餘的東西,你可根據情況自行處置。”聽到這番話,柳江河應了一聲,表示明白。
掛斷電話後,柳江河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來,實際上,這辦公室裡並沒有多少特彆重要的物件。
畢竟那些可能存在重要線索或價值的物品,早已被省紀委的工作人員仔仔細細地搜查過一遍又一遍。
如今剩下的這些,大抵都是他們認為無關緊要、毫無價值之物罷了。
但即便如此,柳江河還是格外小心謹慎,生怕遺漏掉任何一件可能與謝正陽有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