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嘉佑三年八月十五日,這是韓明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八個中秋節,也是第一次沒有和家人團聚,孤身在外的日子。
你要說有多麼想家,那還不至於,畢竟按照離京來算日子,也不過二十幾日。
在汴京城內,人們都沉浸在歡慶中秋的喜悅氛圍裡時,一份來自江南西路的奏報,千裡迢迢的從洪州抵達京師。
並在一年一度的大內中秋詩會上,遞到當今年邁的仁宗皇帝手裡。
原本以為今年缺少了韓明的中秋詩會,是一個眾多詩才百花齊放的璀璨局麵。
奈何韓明偏偏要來一出‘哥雖不在江湖,但處處都是哥的傳說!’
看著從殿外一邊奔跑,一邊大喊“江南西路急報——!”的內官,中秋詩會的所有人都一副神色肅穆的神情。
仁宗皇帝直接帶著韓章、富彥國、歐陽文忠、英國公等少數重臣離開了升平樓。
“莫非是南邊出事兒了?”有人小聲猜測道。
“噓!不關咱們的事兒,少管。”
“看著就行,隻要彆是太壞的消息”
“e′o`唉!”
“。。。。。。”
文德殿內此刻的氣氛有些壓抑,幾位重臣都站立一側,小心翼翼的偷看仁宗皇帝幾眼,在互相對視一下,心裡頭都在打鼓。
“你看看你們推薦的這個韓安撫使,真的有意思。”仁宗皇帝一臉古怪的把奏報遞給韓章。
韓老爺子很迷茫啊,這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啊?
翻開奏報,剛看兩眼就有些翻白眼,立馬把奏報全部攤開,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端詳兩遍。
一旁的富彥國和英國公都一副感興趣的探著頭,想看看是啥情況。
“這小子,報捷就報捷唄,整什麼亂七八糟的?!”韓章有些無語的把奏報遞給旁邊的人。
“誰說不是呢?”仁宗皇帝一副好笑的樣子。
“估計現在外邊什麼風言風語都快傳出來了。”歐陽文忠合上奏報,遞交給皇帝。
“捷報不報捷,反而叫急報,這小子不會不懂軍隊的傳信係統吧?”富彥國有些皺眉的看著英國公和韓章。
“我覺得應該是這小子故意的!”英國公一張老臉被富大相公臊的夠嗆。
“哈哈哈,得了,你們幾個老貨,少在朕這裡耍心眼。”仁宗皇帝輕笑道。
“張卿,這次南下平叛的主將三人,都是經你手調教的,很好啊!”
“臣隻是儘自己的本分,不敢當陛下讚揚。”英國公立馬拱手執禮。
“哎,不必如此,俗話說有功必賞,這次南下平叛成功,張卿也是有功勞的。”仁宗皇帝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
“不過這也讓我有了些許想法,狄家兄弟不用說,出身將門,父親和師父都是當朝軍事大家,自身的軍略自當不差。”
“可像韓明這樣文人出身的統帥,大宋能有幾人?”
“本朝的龐太師算一個,文正公也還算不錯,韓大相公也有幾分水平,但是歸根結底,文臣統帥,有沒有必要?”
仁宗皇帝的這個論題之大,讓韓章和富彥國二人心裡都有些驚駭。
似乎在官家嘴裡,有些對文臣統帥有些懷疑。
因為文臣的軍事謀略參差不齊,所以一定程度上在戰爭中都會出現外行指導內行的現象出現。
導致自仁宗朝開始,大宋對外,尤其是對西北黨項李家的戰爭中,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現象。
這裡邊是有著最根本的國策問題,就是重文抑武。
以至於連帶著在武將地位和軍備整頓方麵,都是較為疲軟底下的狀態。
曾經狄武襄公的出現,讓仁宗皇帝大為喜愛,甚至做出將其提拔為樞密使的行為。
這位看似仁厚的老皇帝心裡,是有著對能打仗、會打仗將領的特殊恩寵的。
“都不敢說?朕看你們這幫老家夥,是越活越回去了。”
仁宗皇帝看著曾經主導新政的幾人,微微搖頭。
“算了,這個議題現在是找不到答案的,朕也沒指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