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秦鳳路德順軍的好水川一帶,乃是第一次宋夏之戰的三大戰役中,最為出名的一個地方。
主要緣由還是被後世奉為儒家賢人的範文正公、以及文臣領袖的韓大相公都是在此戰中,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給落了麵子。
事後對方屁事沒有,而這二位大佬直接被一擼到底,貶到旁的地方釣魚去了。
說起此事,範文正公和韓大相公都是哽咽凝噎兩眼淚。
到了如今,隨著範文正公在皇佑四年離世,隻剩下一個當事人還在默默忍受著曾經的屈辱——那就是韓明的祖父韓章。
而曆史,或者說有了韓明的這一段曆史,在他降臨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就變得開始有意思起來。
兜兜轉轉十數年,韓章在他的晚年,第二次迎來了一個故事的輪回。
隻不過這一次,西夏還是那位曾經驕橫不可一世的張元,而大宋這邊,換上了韓章的孫子輩韓明登場。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寢食難安的等待這場宋夏之戰的結果時,第二次好水川之戰就在不知不知覺中拉開了大幕。
此刻的好水川北岸,自以為是誘餌的兩方軍隊,都在默默擦拭著戰刀,沉默等待自家主將的發號施令。
西夏陣營中,兩杆軍旗迎風烈烈抖動,帶起的呼嘯聲讓人不禁側目,注視著上邊‘沒藏’與‘細封’四字。
“怎麼樣?沒藏將軍,是否感到棘手了?”
細封卜弋和沒藏悉陵私交甚好,年輕時就是一個軍司出身的,因此兩人對於彼此可謂熟悉至極,也開得起玩笑話。
“何止是棘手,這幫宋軍小將簡直是難纏,他們的父輩好歹還講究一個‘道義’來單挑,而這幫小崽子,完全就是不要臉了!”
想到對麵四個,也算是有點名氣手段的小將,怎麼竟玩的那麼臟。
四打一?這他媽是哪個鱉孫教出來的?!
而在六盤山某一山麓口收拾行囊,準備開拔的韓某人不由得鼻子一癢,一連數個噴嚏打出。
這不由得讓身強體健的韓某人表示懷疑,難道自己這是不適應開春天氣,感冒了?
最後百思不得其解的騎上馬,帶著手下一幫像逃難似的兵卒,鑽進了六盤山的深處。
回到好水川戰場上,沒藏悉陵還在憤憤不平跟細封卜弋吐槽對麵燕達這四個兔崽子的不是。
而對麵彙合來的折家兄弟,也在談論這一戰該怎麼打。
“要我說現在大家都入甕了,也彆管那些旁的閒事,直接擺開乾就完了!”
折克行的想法果然簡單粗暴,深得姚古的心意。
看著這一對想當猛將的兩家二郎,姚雄和折克柔無奈對視一眼,搖頭苦笑。
“你怎麼看?”折克柔知道姚雄等人和對方交過手,具體怎麼打,還是聽聽當事人的意見。
“得益於英國公和楊老將軍多年訓練禁軍,雙方的士卒差距並不大。”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六個能否頂得住對麵那二位煞神?”
“頂得住,這場戰還有得打,若是頂不住”
姚雄沉默了一下,沒有把話說完,但是在場幾人都能聽出言外之意。
頂不住,那這場精心策劃的第二次好水川之戰,將會變成大宋年輕一代武將的恥辱戰,自此以後,他們也算是臭了天了。
“頂不住也要頂,若是現在言棄,怎對得起國公爺、老將軍和經略的這番苦心經營呢?!”
燕達臉色一沉,握緊手中長矛說道。
“逢辰說的有道理,頂不住也要頂,大不了這百來十斤肉丟在好水川,我也不想日後被釘在恥辱柱上!”
王恩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的兩尊黑塔。
看著燕達和王恩,折家兄弟和姚家兄弟相視一笑,重重一點頭。
“不要覺得我們就沒有覺悟,無非就是一顆大好頭顱捐給國家了,十八年後,姚某人還是一條好漢!”
姚雄哈哈一笑,舉槍遙指對麵的沒藏悉陵和細封卜弋。
看到宋軍小將還敢挑釁,西夏的兩尊黑煞神對視一眼,一股陰鬱環繞心頭,下一秒,同時變成洶湧澎湃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