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華域。
堪稱逃過一劫的柳皇後，仰起頭看著蒼穹，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
每每震動一次。
整個暮華域，便會導致一次坍塌。
驟然。
柳如煙突然看見，自己的洞天，支離破碎。
“暮華。”
她張了張嘴。
“這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給您留一個孩子。”
“真正的孩子。”
柳如煙閉上眼，一滴淚水，自眼角滑落。
這恐怕是，死人和生人，最大的差距。
生不出孩子！
她的幾個親生兒子，其實全是死人，後來被暮郎複活。
至於三太子。
為何會冠以太子之名？
不是因為，暮三郎是柳如煙最寵愛的兒子，隻是因為……暮三郎，並非柳如煙親生，而是另一位皇後的遺子！
真正的活人。
也是暮華，唯一一個真正活著的兒子。
其餘人等，與傀儡無異。
柳如煙走著走著，走到一處山水之前，遠遠地看了看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
多年來，一直叫她母親。
甚至一直以為，母親最愛的，就是他暮三郎，所以才會拉著他，行謀反之事。
柳如煙嘴角輕翹。
帶著嘲諷。
許久，又撇下來。
多了幾分愧疚。
“三郎，對不起。”
她帶三郎謀反，自然是想，害死這個所謂的‘親兒子’！
現在想來。
暮華還在。
沒殺三郎。
三郎也還在。
暮華可能，早就看出來，她對三郎有殺心，隻是一直沒說。
如今，放過三郎，讓其反省。
也是在暗中提醒她，不要再鬨了。
“或許。”
“當年拉著你，去讓那明官，辯論真假，就是個錯誤。”
柳如煙低著頭。
喃喃開口。
當年那明官，哪裡是判的兩個假兒子？
當年她帶的，一個就是另一個石姓女人生出的暮三郎，以及，自己的兒子，當今的大皇子。
兩個都是暮華的兒子！
可。
明官指著暮三郎說，那不是她兒子。
可也私下說了。
另一個，或許也不是真的。
“明官，我呸。”
暮郎後來，費儘心思複活了她柳如煙，卻獨獨沒複活那石皇後，你知不知道為什麼？
她的親生兒子是死人的事情。
必須是秘密。
而暮三郎，不過是石皇後生的孽種！
轉眼。
暮華域。
又是一震。
“娘親小心。”
暮三郎出現在她身邊，抬起手，將那些帝級餘波滅除。
為她竭儘全力。
撐起了傘。
將那些餘波，全部擋在身外。
柳如煙愣了愣。
這可是，殺暮三郎的千載難逢好機會。
她呆呆地伸手。
觸及到暮三郎後背的那一刻。
她微微停頓。
突然笑了。
“你去了那裡反省。”
“一定看到了你真正娘親屍骨。既然已經知道我不是你親娘，為何還要這樣叫我。”
“孩兒是你養大的。”暮三郎背對著柳如煙，愣愣開口“娘親讓孩兒反，孩兒就反，娘親讓孩兒死，孩兒也會死。”
“蠢東西，你和陳煥那種愚忠東西一樣蠢！你這是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