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茲走到克裡斯身前,又是從下方昂著頭觀察他的表情,“嘻!說來還真是巧啊,不…不應該說是巧合,該說是命運和預言。”
“青原樹海距離這裡非常近…而且剛好,每百年才成熟一次的希爾族聖物,算算也差不多,就要到時候了。”露易茲帶著神秘且好奇的神色看著克裡斯,“你說,命運是不是很有意思呢?”
“百年才成熟一次?”克裡斯有些驚訝,他雖然知道木心果十分珍稀,但沒想到居然這麼久…如果錯過了這次的機會,豈不是這輩子也見不到第二回了?
“你的同伴不就是希爾族嗎?啊…原來你不知道,一百年對於希爾族的壽命來說,可並不算久啊。”露易茲笑吟吟地看向了呆在原地的亞托莉婭,像是發現了有趣的事情。後者這才反應過來,卻隻是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亞托莉婭她失去了記憶,不知道這些事情。”克裡斯擺了擺手,替亞托莉婭堵住了話題。
露易茲笑著將手背在身後,剛剛轉身準備回到座位上,目光卻好像瞥見門口站著什麼人。嗯?小隻的長老直到現在,才留意到杵在門口的老鄧普斯,還有始終不說話的小魔導師,
她連忙捂住了臉,想起自己沒有戴麵紗,慌忙背過身去,“你,你是鄧普斯?發生什麼事了?不對,你什,什麼時候來的!!”
自從露易茲從活板門下爬出,這位一直聒噪不安的老藥劑師便“乖巧”地閉上了嘴。即便著急孫兒的事情,可出於對長老的崇拜和尊敬,老鄧普斯依舊保持了十分恭敬的態度,連大氣都不敢出。
“嘿,嘿嘿…長老。我,我煉出來了!‘命懸一線’,我煉出來了。”老鄧普斯恭敬地低著頭,剛準備趴下給露易茲行禮,卻因為體虛而差點摔倒,多虧菲妮克絲一把攙住了他。
“什麼?這不可能。”露易茲背著身,毫不猶豫地否定了老鄧普斯的說法。開玩笑,雖然老鄧普斯的煉藥造詣十分高超,但“命懸一線”要是真能煉出來,她也不會拿這個當希望吊著老鄧普斯了。
長老左手抬起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層小巧精致的風結界便遮住她那精靈古怪的臉龐。被壓縮的風在結界中肆意流轉,將光線全部偏折扭曲,使得長老的臉又變得模糊起來。
露易茲重新將臉遮住,這才轉身快步走到了老鄧普斯身前,將這位老人扶起。長老輕輕接過老鄧普斯手中的藥劑,捏在手裡,仔細打量了許久。
“不對,這不是‘命懸一線’!”露易茲站起身,將藥劑的木塞拔下,轉過身撤掉了臉上的風結界。用手在管口輕輕扇動幾下,鼻子微微抽動,“死靈魔法的氣息…不像,這是什麼東西?”
一向見多識廣的露易茲緊皺著眉頭,這瓶四不像的古怪藥劑似乎觸及了她的知識盲區。然而乾癟到隻剩下一把骨頭的霍爾斯人藥劑師,卻隻是嘿嘿地笑著,像是一個在等待家長誇獎的孩子。
露易茲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一直神色低迷的亞托莉婭忽然開口,“是我和老鄧普斯一起做的。”
“亞托莉婭?”克裡斯有些驚訝,卻是看見亞托莉婭默默站了出來,“我把小鄧普斯的情況,全都如實告訴了鄧普斯先生,包括…包括你那些善意的謊言。”
“你!”露易茲睜大了眼睛,灰藍色入寶石般的瞳眸寫滿了不可思議,“為什麼?你這樣隻會讓他更痛苦。”
亞托莉婭抿著嘴唇,雙手捏緊,拇指的指節都因用力而微微發白,“可是鄧普斯先生每天都很擔心孫子,每天都很痛苦,活在這種虛假的希望裡,我覺得才更殘忍。”
“畢竟…你又沒法真正治好小鄧普斯,不是嗎?”亞托莉婭鼓起了勇氣,一口氣將這些話說了出來,“就這樣讓鄧普斯先生被騙到最後,還是帶著遺憾失去,難道不殘忍嗎?”
露易茲似乎也沒想到,一向溫婉大方脾氣很好的亞托莉婭,居然會說著出這些話來。她愣了片刻,卻還是有些不滿,“我這是為了他好,沒有希望怎麼活下去?”
“虛假又不負責任的謊言…我不覺得是希望。”亞托莉婭目光堅定地回視著露易茲,絲毫沒有怯場,少女隨即轉過頭對克裡斯說道,“我記得克裡斯和我說過,要有自己的判斷…這也是我的想法。”
少女輕咬著嘴唇,靜靜地迎向了克裡斯的目光。克裡斯有些詫異少女的成長,和最初在布爾加爾救下她時相比,亞托莉婭在心性上已經慢慢成熟了許多。尤其是少女似乎總帶著一絲“通透”的靈性,有時候連他都感到驚異。
但這種成長對克裡斯來說,則更是一種欣慰吧,他笑了起來,似乎主人格帶來的煩躁在這一刻都在慢慢減弱,“你居然還記著我的話。”
克裡斯隨即拉住了少女的手腕,默默攔在了她的身前,“我覺得亞托莉婭說得沒錯。露易茲,如果你沒法為這個謊言負責,沒法真的治好小鄧普斯…”
“倒不如把真相告訴對方,畢竟有時候,希望比絕望更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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