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旋即又撓了撓頭,他看著自己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汙漬,知會了亞托莉婭一聲後便返回了院落,直到更換了嶄新的衣物才重新走出。
長老會的祭司們頗為貼心地為克裡斯和菲妮克絲都準備了白色的衣物,雖然和祭司服並不相同,也沒有那奇怪的黑色植物飾紋。但至少遠遠看上去統一了色調,使得克裡斯這樣一個人族在白衣祭司的隊伍裡,顯得沒那麼突兀違和了。
“亞托莉婭,你不好奇我們在院子裡做什麼嗎?”一路上克裡斯看著與自己閒聊的少女,還是沒忍住詢問起來。
“好奇啊!不過克裡斯不說,我也不會主動去問啦,畢竟如果是能告訴我的事情,你一定會告訴我的。”亞托莉婭雙手背在身後,偏側著腦袋臉上露出一抹淺笑,似乎自從回國之後,少女的行為舉止也愈發安靜了起來。
“嗯…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之後你會知道的。”克裡斯頗為詫異地看著淡然自信的亞托莉婭,倒是有點懷念以前被少女纏著問東問西的時候。
“好啊。”
亞托莉婭在克裡斯的陪同下,很快趕到了七層中央的傳送法陣處。而這裡早已等候了一支接近百人的祭司隊伍,她們手中帶著“法器”與書本,為首的正是與克裡斯有過一麵之緣的高階祭司克勞狄婭。
“神女殿下,您來晚了。”
“沒事兒,時間還很多。”亞托莉婭輕輕點頭,倒是對來遲的事情並不是很在意。
克勞狄婭躬身行禮,但當看到克裡斯也在其中後,這位白衣祭司明顯態度變得有些不快。
“克裡斯殿下,您不是正在忙著重要的事嗎?怎麼有功夫陪我們下去巡視?”白衣祭司的態度並不算好,她對於克裡斯這樣一個人族能夠住進神之庭院的事一直耿耿於懷。
雖然在那日後,克勞狄婭也曾多次去找過大祭司,但都被西爾維婭以克裡斯殿下是重要的客人為由給擋了回來。
“您好像是…克勞狄婭祭司吧?我的確是有事要忙,不過有一點你說得不對。”克裡斯再次換上了那副標誌性的和善笑容。
“什麼?”
“我不是在陪你們,隻是陪亞托莉婭而已…這也是你們西爾維婭大祭司的意思,下次可不要弄錯了。”克裡斯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卻是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
“那可希望克裡斯殿下能夠玩得開心了。”克勞狄婭瞪著眼睛,表情倒是和話完全不符。她見克裡斯隻是笑笑點了點頭,雖然憋了火氣但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冷哼一聲便回到隊伍裡。
克勞狄婭從懷裡拿出一枚啟動傳送陣法的水晶,將七層與六層的傳送門打開,迎著亞托莉婭的隊伍重新從神之庭院進去王城的城區。
長老會的巡遊算是一種例行的宗教儀式,幾乎每隔一段時間白衣祭司們便會從高貴的神之庭院來到人間,為迷途彷徨的希爾族居民播撒大地母神的福音。
這種巡遊與固定化的“救濟”不同,並不是發放晦燭草之類的“食物”,但除了必要的教義解釋與宣講外,祭司們也會為居民,尤其是中下庭裡較為貧苦的希爾族人解決一些力所能及的困難。
即便神女回歸並參與到這些宗教活動中,這種類似的傳統也並沒有發生變化。然而走在亞托莉婭身邊擔任“護衛”的克裡斯,卻似乎發現,王城下庭的居民們看向巡遊隊伍的目光似乎有些古怪。
“那些人好像不太喜歡你們?是我的錯覺嗎?”克裡斯有著留意周遭環境的習慣,這王城的下庭接近兩周前他同樣跟隨祭司隊伍來過這裡。
當時下庭平民們對於這群白衣祭司,還是格外地恭敬,但現在…似乎多了些冷漠。他們一口氣在三層街道上繞行了一圈,也沒有任何一位希爾族前來尋求幫助。
“嗯…克裡斯你還記得長老會的救濟嗎?”亞托莉婭看了眼走在最前麵的克勞狄婭,見對方十分專心的樣子,這才小聲和克裡斯閒聊起來。
“記得…上次我和菲妮克絲就參加你們的救濟會來著。”克裡斯點了點頭,旋即想到了什麼,他記得少女對自己說過,長老會儲備的晦燭草並不多了。
“那是上上次了,上周的救濟克裡斯你不在,但是大祭司卻讓我們將準備發放的晦燭草數量削減了一半。”少女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我明白大祭司是想節約些堅持到豐收儀式之後,但真的已經撐不住了。”
“本來發放的晦燭草就隻夠大家吃一周的。上次削減了一半,很多人都開始餓肚子了,可長老會也沒有給出任何解釋。”亞托莉婭歎了口氣,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在地牢裡見不到陽光的日子。
“要是明天的救濟活動再發放一半,或者更少…大家就可能會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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