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時間,原本對布蘭琪不太了解的居民們,幾乎全都認識了這位古怪卻善良的姑娘。熱情的女孩會幫助每一個向她尋求幫助的人,雖然這些“請求”幾乎都是在逗弄布蘭琪,但她總是十分認真地對待每一個人。
瓦爾特先生養了個好女兒。人們總是會這麼誇讚小布蘭琪,拉斐爾也始終跟在布蘭琪身後,亦步亦趨地學著和女孩做一樣的事兒。
布蘭琪的純真、熱情,以及善良對待每一個人的本性,都讓拉斐爾感到無比耀眼。借著晚歸的夕陽,白色的女孩沐浴在餘暉中,微微泛著水汽,看上去就好像在發光一樣。
拉斐爾默默咽了下口水,望著布蘭琪的背影傻笑起來。正當此時,外出執行任務的騎士長官特魯,也終於帶著五六人返回了空地。
跟隨騎士們被押來的,還有一名受了傷的冒險者。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嘴裡也被塞了破布,看上去是經過一陣反抗後,才被騎士團抓住的。
“白天這裡有什麼事兒嗎?”特魯翻身下馬,在聽到風平浪靜的回答後,騎士長官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一眾居民疑惑的目光中,騎士們在棚戶區裡到處翻找,撿拾了許多乾柴與茅草回來。隨著特魯的一聲令下,被折磨到意識不清的冒險者便被騎士們熟練地綁在了十字架上,周圍堆上引火物。
“這個人!”特魯手裡依舊抓著一把不知從哪弄來的野果,隨意丟了一顆進嘴裡,“無視我騎士團的禁令,形跡可疑!絕對是惡魔所幻化的假身!”
騎士團主力的歸來讓空地的氣氛都一下子冷了下來,布蘭琪被瓦爾特護在身前,輕輕依靠著父親的身體,眼中滿是驚訝與畏懼。
他們要燒死這個冒險者!
雖然騎士長官的話聽上去十分沒有道理,但居民們全都隻是低頭竊竊私語,並沒有人敢出言反駁。就連一向對冒險者很有好感的瓦爾特,也在此時選擇了沉默。
“父親大人…他,他們為什麼?”
“噓!”瓦爾特衝著女兒瞪了下眼,平時活潑些也就算了,這種時候他可不希望女兒太過顯眼。瓦爾特隻是看了看身旁的拉斐爾,不免又有些擔心,要是這個蠢貨暴露了冒險者的身份,恐怕他和布蘭琪也會跟著遭殃。
隻是…為什麼這混蛋到現在還在盯著布蘭琪看?
瓦爾特扶著女兒的肩膀,將她轉了個方向,拉斐爾這才從失神中恢複,又變成了一副茫然呆滯的樣子。
還未等老父親發火,那位騎士長官又緊接著說道,“惡魔必須要被處刑!隻有這樣,你們才是安全的!”
特魯說完將手中的火把點燃,而後走到那冒險者麵前,忽得拔出佩劍。猩紅的血跡如利箭般濺起,將他腳下的乾柴打濕。
騎士長官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長劍,又瞥了眼失去生機的冒險者,這才將手中的火把丟下。火光頓時衝天而起,在晚霞中升起陣陣黑煙。
這是宗教裁判所的傳統,即便是惡魔與女巫,在執行火刑前都會事先絞死,再用火焰燒儘他們的罪惡,淨化肉體和靈魂。
數百年前還並非這樣,據說是在獵巫運動興起後不久,某位“仁慈”的教宗下令增添了這一步驟。因為活活燒死一個人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這不符合光明神對眾生的憐憫。
但顯然此時特魯是用斬殺替代了絞殺。他看著逐漸被火焰吞噬的冒險者,輕輕擦拭完劍身上的血跡,這才閉上眼開始祈禱。
火光映襯在布蘭琪的瞳眸中,讓女孩頗有些畏懼。此刻的她,與白天那副活潑熱情的樣子幾乎判若兩人,隻是臉色煞白地看著那冒險者化作濃煙,飛向了雲端。
“惡魔的話…用聖水澆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布蘭琪神色低落地在心裡想著,明明向前騎士們就是這麼測試自己的,為什麼不給這位冒險者試一試,就斷定他是惡魔?
為什麼一定要把人燒死呢……
布蘭琪想不通,隻是在火刑之後跟著父親回到了休息的地方。本性善良又格外天真的女孩,根本想不出這其中的原因,她隻是覺得可怕…如此輕易就殺死了彆人。
“布蘭琪?”拉斐爾的眼中隻有女孩,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布蘭琪的低落,竟然主動開口關心起來,“你,你還好嗎…”
布蘭琪回過頭,衝著拉斐爾笑了笑,但卻十分勉強,“沒事的,快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去幫忙編筐呢。唔…要是能回去看看菲洛就好了,吃的也許不夠了吧。”
女孩逐漸喃喃自語起來,默默走到牆邊,瓦爾特不斷安撫著女兒,陪著她坐下準備休息。所有人都知道,夜晚是極其危險的,不過好在有騎士團的守護,又有這麼多人聚在一起,相信今晚也會和昨天一樣平安無事。
死去的冒險者終究隻是個陌生人,這對於居住在盧安斯特的民眾來說算不得什麼。但那場火刑之後,人們更加生不起反抗特魯的念頭了,誰也不想成為騎士們口中的“惡魔”。
拉斐爾看著蜷縮在瓦爾特肩頭的女孩,本就混亂的腦子裡,全都是布蘭琪那低落、哀痛的神情。她不開心了,為什麼呢?拉斐爾不明白,但他卻本能地很厭惡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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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寧的他同樣坐在瓦爾特父女倆的近處,不時抬頭偷看布蘭琪,卻都被瓦爾特給瞪了回來。漸漸地,男人也隻能將頭埋在膝蓋裡,逐漸變得昏昏沉沉。
………
克裡斯與江渚並沒能目睹到這場火刑。主人格觀察了布蘭琪一整天,又在附近布置了許多繁雜的陣紋,甚至用魔法給隱藏了起來。
而等到黃昏降臨,身體控製權被克裡斯拿走後,副人格當即憑借記憶破壞了江渚的幾處法陣,隨後頭也不回地往城裡跑。
隻要不給主人格接觸到布蘭琪的機會,他就沒法像迫害莎倫一樣在女孩身上做實驗了。克裡斯的思路十分清晰,更何況他也放心不下城裡的菲妮克絲。
克裡斯輕巧的身形自空中墜下,如一片落葉般飄到聖約翰醫院的樓頂,他將後背貼在了磚石牆壁上,目光森然地向下方的街道看去。
那裡似乎正站著幾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主教,而被簇擁在前方的那人,卻是身穿紅服…
“是艾爾薇婭?”克裡斯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那名長耳朵的審判官,她正恭敬地站在那位紅衣主教麵前,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克裡斯這才發現,她身上還穿著醫院醫師的服裝。
“艾爾薇婭審判官,看來還是給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啊…”紅衣主教是一位約莫六十歲上下的老人,他始終微閉著雙眼,雖然語氣平和但卻格外威嚴。
“啊…嗯,嗬嗬…”審判官隻是撇著頭,試圖打哈哈蒙混過去,“盧西恩大人,不是這樣的。”
“我問你,烏爾班的審判準備的怎麼樣了?哼,還有盧安斯特城外的人口失蹤案,你去查了沒有?”盧西恩輕哼一聲,似乎對艾爾薇婭的工作態度十分不滿意。
“大,大人,其實…我是有原因的。”艾爾薇婭眼神斜瞟,忽然想到了什麼,“我在盧安斯特發現了一名從未露過麵的聖魔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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