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文爾雅的金甲勇者衝著老朋友笑了笑,這才重新專注於麵前的戰場。雪原蟲族統領格裡菲斯的反撲不過是困獸之鬥,在被遠征軍合圍住後,這十多萬蟲族的命運便已然敲定。
查理輕輕擦拭了下染血的長劍,雙手倚在欄杆上向下望去,他帶來的傭兵團正從側方發動襲擊,這些身經百戰的冒險者們,除了紀律問題外,戰鬥力是不成問題的。
“等你進入聖域,這支軍隊或許完全能擋下魔族精銳…”查理放下了些許擔憂,威廉的職階能力與自己相反。
如果說他是通過聚集人們的希望,增強自身戰力,那威廉則是將自己的能力投射到每一個願意追隨他的戰士身上。
雖然慷慨的職階能力也能略微強化團隊實力,可正如威廉所說的那樣,希望這種最為強大的力量,還是被聚集給了勇者。
慷慨的鼓舞,是遠不及忠誠與信仰的扶持的。隻要威廉這杆旗幟還在,遠征軍的戰鬥力就能上升兩三個台階。
“聖域嗎?我已經卡在49級快半年了…”威廉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他的職階能力並不擅長個體作戰,所以他本人幾乎很少出手,這也是他留任軍中的原因。
可臨到聖域的瓶頸,這最重要的突破契機,威廉卻始終沒有抓住。或許是需要經曆一場生死戰鬥?威廉曾這樣想過,可理智卻在告訴自己,他不能去冒這個風險,一旦他出意外,整個人類王國的軍隊都將徹底癱瘓。
漫天的魔法火彈拋出醒目的軌跡,一排排砸入坍塌的大坑。軍團工程隊的拋石機也早已部署組裝,戰士們將半人高的冰塊與岩石搬上,轉動絞盤,不斷聽著號子向既定角度拋射。
…………
“結束了…”查理歎了口氣,下方蟲族的抵抗逐漸變得零星散碎,除了趁亂逃跑的之外,大多數蟲族戰士都被趕下了深坑轟殺。
“不,這隻是剛剛開始…”威廉卻搖搖頭,將金色長劍收回劍鞘臉上滿是疲憊,“如果隻是暴食元帥巴爾,我一點也不擔心。”
“可其他魔王會有什麼動作…”威廉隨手拍了下查理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下去。“所以我們必須要快!趁著暴食元帥還沒想到求援之前…”
清冷的空氣中,混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還有蟲族屍體的氣味,讓人不禁有些皺眉。
無數王國士兵與傭兵在打掃著戰場,隻是這些蟲族部落,並沒有什麼武器裝備,所以他們要做的也隻是補刀沒有完全死透的蟲子,以及…回收死去戰友們的遺物。
即便有威廉的強化,但雪原蟲族的戰鬥力卻也不容小覷,這種困獸猶鬥的殲滅戰,遠征軍也損失了不少人。
“我們不能再等杜卡斯騎士團了,時間就是勝機…”威廉吩咐了傳令兵去尋找隨軍的法師部隊後,迎麵站在風雪裡,神情嚴肅。
“你打算拋棄他們了嗎……”查理張了張口,他知道威廉這個命令的含義,那支誤入雪原深處的騎士團,將近兩千人的性命。
一旦他們開拔進軍,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這些戰士了。
“沒辦法,我們不能為了搜救兩千人而將整支遠征軍都葬在這兒,蟲族外的魔族也開始行動了,那些哥布林就是很好的證明。”威廉從懷裡摸出了一隻皺縮的蘋果,輕輕咬了下。“那位以傲慢為榮的魔王路德維希…”
“究竟在做什麼?”
………
冰冷的荒原上,淡紅的結界緊緊罩住了一處雪坑,厚實的積雪被人挖開簡單安置了帳篷與營火。
木柴上跳動著火星,劈啪作響…昏倒在冰原上的年輕騎士韋伯,此刻整躺在營火邊,雙眼緊閉看上去好像正在做什麼噩夢。
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孩正端著一隻木碗,不斷湧勺子翻攪著滾燙的麥糊,而後輕輕舀起一勺吹了幾下,慢慢送到了韋伯嘴邊。
神情緊張的韋伯卻不斷喘著粗氣,不斷晃著腦袋,口中還不時喊著不要丟下我,不要死之類的囈語。
“呀!”女孩送到韋伯嘴邊的麥糊被打翻,溫熱的糊糊落在韋伯唇邊,年輕的騎士本能舔了兩下,微微咂咂嘴,而後忽然睜開眼。
出於軍旅生活的本能,韋伯猛然坐起身來,嚇得身旁的女孩往後坐在了地上。
“啊…你是,對,對不起!”昏黃的火光下,女孩引人可憐的神情在韋伯麵前變得愈發生動起來,騎士也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扭過頭去,似乎有意無意避開了那女孩的視線。
“喲!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溫和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韋伯儘力扭動酸脹的脖子,卻看見一名冒險者打扮的男子正蹲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我這是…唔,是你們救了我?謝謝。”韋伯的腦海裡,也逐漸整理好了現狀,他依稀記得自己被轉移水晶送走,而後迷路倒在了雪原裡。
是來雪原探險的冒險者嗎?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克裡斯等人一聲清涼的短衫,卻又逐漸否定了猜測。
“你是王國遠征軍的?怎麼會在雪原裡?”這男子正是使用了江渚的古傳送陣法,意外偏轉到了無儘雪原的克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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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渚的陣法居然出了偏差,這讓克裡斯感到十分意外。雖然是長距離傳送轉移,但按照之前的經驗,誤差定位不會超過五公裡。
他們原本是以和查理碰頭的城市拉文納斯為目標的,但如今看來,誤差絕對有點大。這讓主人格感到十分沒有麵子,不斷叫嚷著是這附近的空間頻率有異常。
隻是誤打誤撞的克裡斯一行,剛好撿到了倒在雪原中的韋伯,這名渾身染血的騎士才沒有凍死。
“不管怎麼樣,先吃點東西吧,你已經昏迷快一天了。”克裡斯有挺多事情想詢問韋伯,但還是招呼了下那位被韋伯嚇到的女孩,“方便活動嗎?莎倫,要不你還是來喂他吃一點。”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韋伯順著克裡斯的目光又看向了那個一睜眼就看見的女孩,他的不由偏過頭去,連聲音都逐漸變小了。
“那你自己來吧,要吃完哦。”莎倫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隨後將熱乎的麥糊碗重重摁在了韋伯的手上,站起身又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