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胸前的傷口在不斷潰爛、破裂,他忍不住吐了口綠色的血液,看上去受創不輕。隻是江渚卻清晰地看見,暴食胸前的傷勢在魔氣的浸染下正在不斷複原。
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難道他當真沒有難以忘懷的事情?巴爾身形碎開,變作無數細小的薄霧避開了江渚的劍鋒。
當大蒼蠅重新浮現,他看向江渚的眼神中竟多了絲憐憫。巴爾單手捂著胸口,靜靜地望著步步緊逼的神秘青年。
“閣下好像對我的心象能力很是了解啊…”巴爾輕輕展開雙翼,胸前的傷口已然徹底複原,“雖然我並不知曉,自己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泄露了情報。”
江渚收劍而立,靜靜漂浮於空中。巴爾的傷勢怎會恢複得如此之快?那一擊可是承載了八級的咒術…
就算是身體強悍無比的黑山羊幼崽,吃了那一擊也會重傷,但這位暴食元帥…這種匪夷所思的恢複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我還是沒能殺掉你。”江渚默默歎了口氣,都是副人格那個家夥耽誤了太久…全知人偶的情報恐怕已經不完全了。
果然,七名魔王…和勇者一樣都是難纏的家夥!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就是代行者克裡斯?”
巴爾眯著眼,卻並沒有輕易靠近江渚,那瞬間的恐怖爆發力著實讓暴食有些心驚。能夠如此清楚自己心象能力的家夥,除了代行者之外,恐怕再難找出第二個來。
雖然暴食元帥並沒有參與過上一屆的神魔之戰,可魔王軍中對四戰的情報儲備,卻遠比勇者方要完整許多…
四戰時,前任克裡斯以一己之力團滅魔王和勇者的傳說,巴爾曾經並不相信,可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家夥,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兩人就這麼靜靜漂浮在蛋殼穹頂之下,誰也沒有動作。在缺少對敵情報的狀況下,沒有人願意率先出手。
對峙,就這樣在無聲中凝固…
………
如果前世還有什麼最難以忘懷的,那一定是妹妹江月給自己準備的晚餐了
。名為克裡斯的副人格怔怔地坐在客廳的矮桌旁,看著麵前簡單的三菜一湯,思緒又仿佛被定格在了過往。
“我在做什麼…”克裡斯總有種古怪且陌生的感覺,但思維的慣性卻讓他仍舊按照習慣回到了家中。
“我是江渚,我是…江渚?”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腦海裡卻總會蹦出一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異世界?勇者…狼人?漫長且緊湊的冒險失去了時間的束縛,被打得支離破碎,但他卻總有種親身經曆過這些記憶的錯覺。
他甚至有一瞬間,還把江月當作了一名叫做艾莉娜的瘦弱女孩…愧疚?感動?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叮咚!叮咚…
歡快的門鈴被人小心地按了兩下,廚房裡妹妹的聲音很快傳來,但“江渚”卻並沒有聽清。
又像是等了一會兒,他才迷迷糊糊地站起身走到玄關附近,抬手握在了門把手上。
“嗯?”一瞬間的既視感讓“江渚”愣了片刻。以前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自己打開門,見到了白色的修女?
可然後呢…
但隨即“江渚”又立刻笑了起來,自己在想些什麼?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莫非江月說的沒錯,自己幻想的症狀又加深了?
想到此,“江渚”慢慢擰動把手,夏日晚風特有的聒噪便順著被推開的門縫一口氣灌了進來。
下一刻,“江渚”的目光便再沒有離開。
“那個…請問江月在家嗎?”門外站著的女孩有著烏黑的齊腰長發,她正拎著一隻米色的布袋子,仰著頭禮貌地望著“江渚”。
“亞托莉婭…”熟悉卻陌生的名字忽得從“江渚”口中滑落,他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少女,一時間心緒再難平複。
我曾見過她…不知在何時。即便外貌上有些差彆,可“江渚”仍舊十分確信。“你…”
一滴淚水從“江渚”的眼角滑落,可他卻恍然不覺,但麵前的少女卻有些慌了神,“不,不好意思…可能,可能走錯門了,對不起!”
“莉莉?你怎麼來了?”那少女剛準備轉身離開,江月的聲音忽得從屋裡響起。“呀!怎麼回事…”
妹妹手裡還拿著飯鏟,目光在莉莉與“江渚”之間來回掃過,似乎剛察覺到了門口氣氛的古怪。
門外的少女在看到江月後這才鬆了口氣,她單手撫在胸口輕輕將受傷的袋子遞給了江月,“你忘了東西,補習班的時候…”
“啊!!”江月忽得一拍腦門,迅速接過莉莉手中的袋子打開看了一眼。妹妹感激地拉著莉莉的手,看上去開心不已,“太好啦莉莉!我就說好像忘了什麼,來,快來,你吃飯了嗎?進來坐一會兒吧,我還有幾道題想問你。”
“誒?”名為莉莉的少女看著江月熱情的模樣,又悄悄瞥了眼還在發呆的“江渚”,“不,不用了吧…”
“嘻!彆怕彆怕,這個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笨蛋老哥!”江月忽得笑了起來,眼睛似乎彎成了好看的月牙,“你不是一直想見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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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就是…?”莉莉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難以相信,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起來,“您,您就是江月的哥哥?”
“江渚”機械式地點點頭,卻沒想到莉莉忽然用書本擋住了嘴巴,看上去有些激動,“您就是那,那位見義勇為,在銀行用計謀製服了十幾名劫匪的江月哥哥?”
“我是江渚沒錯,可是…”
莉莉的眼中透露著期待與激動,但“江渚”卻是一頭霧水…見義勇為?劫匪?這種事怎麼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