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以下的實力,很難乾涉聖域強者們的戰鬥…這無論在大陸的什麼地方,都是絕對的經驗之談。隻要心象結界一展開,強者們就能立刻獲得難以估量的優勢。
克裡斯看著無力施展的人族大軍,輕輕搖了下頭而後閉上眼開始感知彌散在空間裡的心象之力。那種似有若無卻讓自己產生些許耳鳴的心象之力,如同疊加態的磁場般籠罩在空地上。
克裡斯到現在也不清楚心象空間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但其確實是與周圍的空間有一定依存關係的。他靜靜感受著周圍心象場的波動,心底不由感到些許擔心…
“查理…能贏過巴爾嗎?”
………
靜謐的森林,細細流淌的小溪…偶爾泛起的鳥鳴聲更是帶著些許泥土與草籽的氣味。查理漫步在這片乾淨恬淡的森林邊緣,輕踩著腳下的落葉枯枝,帶起令人安心的脆響。
勇者被巴爾拖入了心象…隻是心象內場景卻與克裡斯和威廉等人想象的大戰相去甚遠,或許就連查理本人也感到有些意外。
“雲杉…那邊山的形狀?”查理緩緩停下腳步,茫然地看著遠處不高的矮山,山上滿是翠綠的草皮與橢圓形的灌木。
王國東北的菲爾德山附近?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黑森林的邊緣地帶。為什麼…巴爾真正的心象就是這種模樣?
可是這兒不是人類王國的地盤嗎…還有巴爾究竟跑去哪了?
支撐起心象結界所花費的精神力可並不少,就算是暴食元帥,也不可能單純把自己拉進心象裡觀光吧。
查理甚至有些懷疑,巴爾會不會是打算用心象困住自己,而後單獨跑出去屠殺遠征軍戰士去了!可凝聚在自己身上的希望之力並沒有減少,這讓查理稍稍感到放心。
勇者拎著長劍,沿著小溪水流緩步向森林內走去,心象結界不會很大…巴爾所能映射出的景象恐怕也不會多麼寬廣。
如果不是親身進入這片心象,查理根本不會認為這就是巴爾內心的樣子…一路上微風陣陣,吹得林間樹葉微微作響,隻要抬頭就能看見細碎的光斑打在臉上,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從理論上說,巴爾曾將自己的心象與海倫的夢境結合…就算猩紅之國是以海倫的夢境為主體,可巴爾的心象也不該是這種恬淡自然的靜謐風光。
身為七位魔王之一,巴爾心中的風景不應該是…更加血腥殘暴一些的嗎?
腦海中泛起無數疑惑,查理卻漸漸放停了步伐。在鬆軟的腐殖質和裸露的青苔儘頭,是一片被打掃乾淨的院落。
兩間對著茅草頂棚的木屋,一片用泥巴與樹枝圍成的院子,茶壺裡還在院子背後看見了一片開墾過的菜地,裡麵的蔬菜似乎還隻是冒了些嫩芽。
勇者忍著疑惑,打起十二分精神走近了院門,他本能地抬起長劍猶豫了下,還是沒忍心暴力破門,即便這院門似乎隻要輕輕一腳就能踢碎。
“你來了?”粗獷的聲音從院子裡響起,院門呼啦一下被拉開,勇者向後退了半步運起全身的氣力,可院子中卻並沒有任何攻擊襲來。
不大的院子深處的背陰處,一身破爛長袍的暴食元帥正坐在凳子上,將懷裡籮筐中的麥麩與穀物丟在地上,幾隻絨毛泛黃的小雛雞正咕咕地搶著食兒。
“巴爾?”勇者皺起眉頭,卻大大方方地走進小院,這裡是暴食元帥的心象結界,無論進不進院子,巴爾都有優勢,所以查理自然也不會那麼小氣。
“你是…什麼意思?”
原本期待著一場生死大戰的勇者,被巴爾的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以…他緊盯著暴食元帥的一舉一動,可巴爾除了喂雞之外似乎連頭都不願抬一下。
“很奇怪嗎?嗯…對你來說可能確實很奇怪,嗬嗬,明明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想要拚死戰勝的敵人,卻忽然沒了戰鬥的念頭。”巴爾的聲音很輕,卻十分平和,他撣了撣手上的麥麩,從凳子上站起,深吸一口氣滿眼懷念地看著這處院落。
“不過如果你站在我的角度,就不會覺得奇怪…勇者。”巴爾雙手背在身後,他的臉上似乎又恢複了堅毅與深沉,看上去倒像是遲暮的國王。“畢竟,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
將死之人?查理咀嚼著這句話,卻並不相信巴爾的說辭…明明他才剛剛突破了70級,實力有了長足進步,正是最強之時又何來將死呢?
見查理沉默不語,巴爾這才搖搖頭似乎並不著急,“在你看來,我是什麼人?”
“你是魔王軍的統帥,飛蠅一族的首領…也是殺害了無數人族的罪魁禍首。”查理同樣語氣平靜,並沒有因為巴爾的奇怪問題而緘默。
“那…你來討伐我,是為了給那些人族報仇?”巴爾的眼中帶著些好奇,靜靜看著麵前的查理,似乎在期待著對方的答案。
“不…如果是半年前,我可能的確會表示讚同,因為複仇本身似乎就帶著一層正義。”查理想起了在雪山時,克裡斯曾問過他,究竟為何而戰的問題,“可現在我會說…我隻是為了讓人族能過得更好,所以威脅到人族生存的你們,就是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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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嗬…”巴爾聽完查理的回答後,卻忽然笑了起來,“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和坦蕩,勇者,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為了各自的族群而戰鬥,沒有什麼正義可言。”
“但你說的也不對…”
“哪裡不對?”
巴爾仰麵朝天,迎著上午的充沛日光,緩緩伸手指了指頭頂,“真正威脅你們族群生存的,不是我們魔族…而是神明。”
“神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們勇者還是來到這片大陸的時間太短了,什麼也不懂。”巴爾輕哼一聲,根據規則勇者們全都是在神魔之戰前七年內召喚來的,這些非蘭伯爾大陸的外來者,本身就對這片大陸知之甚少,最初的印象又全是被光明神灌輸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