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萊特略帶挑釁的目光,克裡斯卻並沒有絲毫憤怒,隻是暗自心驚不已…眼下的情況,還真是和他說的分毫不差啊,忠誠與信仰的勇者威廉,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將時間稍稍倒回一些,在勇者安排完接下來的工作與破解詛咒的行程後,眾人便先後離開了營帳。萊特也在勇者的請求下,作為向導與經驗者參與到了作戰當中。
隻是包括康德大師在內,就連康斯坦丁傭兵團都有被分配任務,反而一開始便著手調查詛咒的克裡斯沒有被安排任何事情,他也因此留到了最後。
“威廉,有關萊特的事情,我需要和你談談。”克裡斯心下雖然疑惑,但卻耐得住好奇,等到隻剩下勇者一人時,才小聲開口道。
威廉正打理著桌上的卷軸與地圖,聽到克裡斯的聲音後才轉頭微微露出笑容。他將左手上的羊皮紙放回桌麵,隨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張被亞麻繩捆起的卷軸,將魔法力輕輕渡送激活。
無聲的隔音結界瞬間從勇者掌心擴展,然而那皂泡般半球形透明結界卻隻是擴展到三米直徑左右便止住了膨脹,魔法力的流光在表麵浮動,看上去威廉正主動抑製著結界的範圍。
“展開隔音結界是‘密談’的象征,這樣把結界限製在帳篷內,就不會有人注意到了。”勇者嘴角泛著笑意,輕輕倚靠在桌沿,“看來克裡斯你也發現問題了,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克裡斯摸了摸下巴,細小的胡茬因為未曾打理而略有些紮手,“不,我隻是有些疑問,萊特可能說的不完全對。”
萊特的情報聽上去十分合理,也足以自圓其說。如果克裡斯沒有調查過水中的精靈魔法的話,大概率也會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邪神教徒利用神明的力量,竊取囚禁水精靈的分身或本體,以此來衝擊邪神的封印…
簡的青梅竹馬,那位名叫萊特的青年,縱使繪聲繪色地講述了自己這幾個月的旅行與發現,克裡斯還是從中發現了不少疑點。
萊特對克羅斯教團的計劃,有些過於了解了…
克裡斯與那群術士在洗衣坊倒也打過交道,從那瘦高術士果斷撤退的行動力來看,那群家夥是不會粗心到把與釋放“偉大宗主”的計劃留在廢棄據點的。
畢竟如果萊特所言不假,那克羅斯教團的計劃正在進行中,就算遭到了水精靈的報複,也不至於沒有時間回收情報與機密。
此外,以魔眼的判斷,萊納河水裡的兩種力量是在相互拮抗的。克裡斯還是更願意相信,水精靈在用魔法抵抗著泄露的詛咒。
“我突然有了個好點子!那名年輕人實力很不錯,彆看隻有二十來歲,但已經有接近40級的實力了,要是單打獨鬥,說不定我還不一定能贏過他。”威廉的語氣頗為隨意,絲毫任何羞愧。
“他在保護那女孩來營地時,我見過他用劍,是軍團的製式武技與劍術,但卻有些控製不好力道…”
威廉稍稍停頓了下,這才繼續補充道,“這種劍術需要經年累月的訓練與實戰,但我看了他的雙手,上麵沒有任何老繭…”
勇者都擁有光明神賜予的“探查術”,對於聖域以下的生物,幾乎都可以清楚地判斷出對方的等級實力。想到此,克裡斯忽然抬起頭,“所以你會問他劍術是從哪裡學的?”
“他的劍術與力量,都是新獲得不久的。”威廉笑著點了點頭,“當然,我不排除這位小兄弟是天縱奇才,所以這說明不了什麼。”
“真正讓我感到巧合的,是他出現的時機…”勇者伸出食指,目光中泛著清晰可見的光彩。“這場襲營,無論怎麼看都太莫名奇妙了不是嗎?”
被詛咒附身的洗衣工,平日裡都能正常生活,唯獨進了軍營後忽然暴走。但洗衣工們卻又壓根造不成什麼破壞。
一名普通的持械軍團士兵,都能輕鬆製住發瘋的洗衣工。威廉壓根看不出這場襲擊的意義與價值。
“簡同樣身負詛咒,可偏偏隻有她沒有被控製發瘋…反而獨自離開了傭兵團營地。”勇者並沒有繼續往下說,似乎在觀察克裡斯的表情與反應。
“會不會恰好因為簡出了營地,激活詛咒的魔法沒有覆蓋到她?”克裡斯很快提出了質疑,他知道威廉在懷疑什麼,但他相信那女孩的為人。
“有可能!”威廉打了個響指,“然後正好撞上克羅斯教團的邪教徒,恰好被失散小半年之久的未婚夫遇見搭救。”
“是不是有些太過巧合了?這世界上一切巧合都隻是視野與情報的局限,所以我更願意相信…這場孱弱的襲擊,是為了掩護某件事而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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