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酌艱難地理解徐桂蘭說的話。
媽媽明明已經答應收養小野了,為什麼要重新給小野找一個家?
陸酌很聰明,很快猜出徐桂蘭想做什麼,“媽媽,你的意思是……不要小野了嗎?”
“對!”徐桂蘭不打算瞞陸酌,她一定要把江野送走,陸長明在外麵重新組建家庭一事應驗後,大師的話成了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刀,她絕不能讓江野給她唯一的兒子帶來厄運。
“我不想幫彆人養孩子,小酌,你爸爸不要我們母子倆,要是你不聽話,我還不如一頭撞死。”
徐桂蘭的語氣格外堅決,堅決到讓陸酌不知道該怎麼辦。
晚上,蘭父蘭母回到家中,第一時間讓保姆去樓上把蘭霜叫下來。
蘭母保養得當,臉上少見歲月的痕跡,她打量了穿著俗氣、臉色蠟黃的徐桂蘭一眼,語氣聽不出喜怒,“你就是長明在鄉下娶的妻子?”
“是,”徐桂蘭挺直脊背,好讓自己的氣場不輸蘭母,“蘭霜果然說對了,陸長明出了蘭家就去找你和老爺子。”
“沒錯,長明是找了我和蘭霜的父親。”蘭母很不喜歡徐桂蘭,徐桂蘭這個鄉下女人哪點都比不上她精心培養的女兒,到底哪來的勇氣去學校門口鬨事?
徐桂蘭觀蘭母的態度就知道蘭父和蘭母信了陸長明的話,她沒有做聲,想聽聽蘭母嘴裡還能說出什麼來。
蘭父將手裡拄著的拐杖重重磕向地麵,氣勢威嚴,壓迫感極強,“徐桂蘭,長明跟你沒有感情,你為何要死纏爛打?你今天竟然還敢當著眾人的麵讓長明和蘭霜丟臉!”
“我為什麼不敢?”徐桂蘭被蘭父不講道理,偏袒陸長明的態度氣笑了,“老爺子,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陸長明隱瞞了跟我結婚的事實,把你們女兒騙到手不說,還想吃你們蘭家的絕戶,都這樣了你還覺得他是個好人?”
“放肆!”蘭父退休前身居高位,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不敬。
徐桂蘭絲毫不懼,她徐桂蘭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我還就放肆了!我徐桂蘭一個鄉下女人沒有讀過一天書,你們要跟我講道理找錯人了!”
蘭霜一路從樓上小跑下來,“爸,你們怎麼和大姐吵起來了?”
“你還有臉問?”蘭母揚起手打了蘭霜一巴掌,“你這個逆女,我跟你爸是怎麼教育你的?哪個男人不會犯錯?為著一點小事你就要跟長明離婚,讓旁人看我們家的笑話!”
蘭霜從出生起就是蘭父蘭母的掌上明珠,這麼多年來蘭父和蘭母再怎麼生她的氣也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可今天為了陸長明她挨了一巴掌。
蘭霜的心裡痛到無以複加,被至親不理解,被至親傷害的感覺讓她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明明事情不應該這麼發展,到底哪裡出了差錯。
蘭母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給蘭霜施壓,“我告訴你蘭霜,長明是我跟你爸認定的女婿,你現在就去給他服個軟,我們一家人還像以前那樣和和美美。”
蘭霜大口呼吸,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她的情緒過於激動,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徐桂蘭上去扶住蘭霜,她算是看明白了,蘭霜的父母愛蘭霜不假,但他們更在乎名聲和臉麵,出了這樣的醜事,他們怪的不是陸長明而是蘭霜,足以見得這是一對自私自利的父母。
“我說老太太,要服軟你自己去,你憑什麼要求蘭霜?我告訴你們,陸長明就是個虛偽至極的小人,是個拋妻棄子的人渣!如果你們喜歡這種女婿,那我無話可說。”
蘭母發出一聲冷笑,“徐桂蘭,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無非是覺得你給長明生了個兒子,以後能爬到我家蘭霜頭上作威作福。”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要是陸長明此時也在,徐桂蘭保準會衝上去掐死他,然後再好好和蘭父蘭母說道。
蘭母見徐桂蘭惱羞成怒,更加相信陸長明的話,“等我和蘭霜的父親百年之後,家產會由蘭霜和長明繼承,以後他們老了,繼承人也隻會是朵朵,輪不到你那個瘸腿兒子!”
徐桂蘭的吵架功夫在村裡是出了名的,她啐了一口,不屑道“我兒子不稀罕你們蘭家的家產,我寧願我兒子過一輩子貧窮的生活,也不願意看他像條狗一樣隻會討好那些個眼盲心瞎的主人。”
徐桂蘭說話實在太難聽,蘭母惱怒萬分,“徐桂蘭,看不出你一個沒讀過書的女人還有這口才,我勸你多做善事,給你那個瘸腿的兒子積積德,免得哪天上天降下責罰,應在你兒子頭上。”
“轟隆——”
自窗外傳來震耳的雷聲,徐桂蘭像被定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天降下責罰,應在她兒子頭上。
不,絕對不會有那一天的!
她兒子福澤綿長,定能平安喜樂長命百歲。
徐桂蘭雙目猩紅,全然失控地朝蘭母撲上去,“你憑什麼說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蘭母這才害怕,聲音都變了調,“來人啊,救命啊。”
就在這時,陸長明從門口跑進來,一腳狠踹在徐桂蘭身上,將徐桂蘭踹翻在地上後,他還不解氣,衝上去照著徐桂蘭的臉砸下一拳又一拳。
男女之間力氣懸殊太大,徐桂蘭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陸酌見徐桂蘭被打,一把抱住陸長明的大腿,張嘴隔著褲子咬了下去。
陸長明吃痛,反手一巴掌扇在陸酌的腦袋上,“你這個小雜種敢咬我!”
場麵一度混亂。
“砰!”
瓷器落地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碎片在蘭霜的腳下鋪開。
蘭父氣得拿拐杖打蘭霜,“你個逆女,你砸的是我最心愛的古董花瓶!”
蘭霜發出悶哼聲,她不閃不躲,任由拐杖落在身上,她咬著牙,一字一頓說“陸長明,這裡是蘭家,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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