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家後輩,你不用等了,他已被我壓製回去了,你剛才可是嚇了我一跳,要是真讓他脫困,這世間將永無寧日。
還好你沒那麼笨,不然我拚著神魂受創也要阻止你。
現在,還是由我來告訴你一些我所知道的吧。”
接下來的時間,姬尚田敘述了一遍在他身上發生的這件跨越將近七十年的遭遇,那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一個不相乾的人的故事,隻有偶爾顫抖的語調,才顯露出一些他內心的不平靜。
當年正是島國開始瘋狂入侵華夏的時候,華夏軍隊腐敗無能,全麵潰敗,東北軍更是不戰而敗,全線撤入關內。
姬尚田也是在那個時候,和弟弟姬尚民先後離鄉,參軍入伍,抗擊敵寇。
兄弟倆卻在去哪支部隊時發生了分歧,一番爭論,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哥哥姬尚田參加了國防軍,弟弟姬尚民去了新近崛起的第八路軍。
幾年中,姬尚田在軍中屢立戰功的時候,姬尚民也開始嶄露頭角,原以為兩兄弟將書寫一段共赴國難的佳話,所有的事情卻在一夜之間改變。
據姬尚田所說,那一天,他帶領部隊剛剛完成了一個戰略任務,晚上在一個山穀休息。
雷打不動的,他每天早晚都會練一會武,特彆是姬家拳法的吐納術。
他本就天資聰穎,是練武的奇才,這吐納術早已被他練到了很高境界,也助他在二十多歲時突破到了暗勁層麵。
今年他二十有八,家裡來信催促他成婚,他卻隻回了句冠軍侯名言——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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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有個已經訂婚的未婚妻,她父親是當時政府的一個官員,她也隨父長居滬城,等著他回去完婚,可等了一年又一年,沒等回花轎,卻等來了倭寇的槍炮。
其父在滬城淪陷後不肯投降做漢奸,從容赴死,他那未過門的未婚妻,也受儘欺辱而亡。
消息傳來,姬尚田大哭了一場,他恨,恨倭寇的凶殘,恨當局的無能,也恨自己,若是他早些娶她過門,可能便不會發生如此慘劇了。
從此後便把這份恨深深地埋在心底,化作了戰場上的瘋狂殺戮。
在戰場上拚殺了三年有餘,他的修為也在飛速提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殺人太多,他身上的凶煞之氣過於濃烈,不利於進階化勁。
要知道,除非是專一以殺戮為修煉之法的,任何的修煉之路,不管是武道也好,修真也罷,若是心中隻有殺而沒有仁,是很難達到至高境界的。
不然,每當突破時,便會產生一種修煉界最忌諱的東西——心魔!
這心魔無影無形,卻又無處不在,有人說它是自己內心的產物,也有人說這是一種經曆多了不好的事,而產生的負麵情緒。
還有一種最匪夷所思的,說心魔是異域空間的生物,感應到這個世界有人突破高境界時心境有破綻,它便會趁虛而入,強占修煉者的肉身為己用。
這個說法由來已久,從古至今,也有不少驚才絕豔之人,突破之時被心魔入侵,最後神誌泯滅,墮入魔道的。
至於到底是精神分裂還是真的被外域魔頭奪舍,那就不好輕易判斷了。
姬尚田那晚便是感覺到了自己契機,因此想要一舉突破,成就化勁。
卻終因經年殺戮,心中殺氣過甚,而心境修為也有破綻,卡在了最後關頭,進退兩難,以至於心魔叢生。
這時有個聲音告訴他,隻要他敞開心防,任他(它)進駐,便能助他突破化勁,能更快地去報那深仇大恨。
姬尚田為了報仇早已不顧一切了,此時不上不下,眼看突破要失敗,哪還顧得了其它,便照做了。
而他,也為自己的這一舉動,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
最後化勁是突破了,可他的靈魂意識卻被隔絕了起來,身體則被另一個意識所取代。
從那一夜起,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把屠刀伸向了曾經並肩作戰的同袍,曾經用生命去守護的同胞。
他在無聲地嘶吼,憤怒地大叫,可全都無濟於事,該發生的還是都發生了,他隻能絕望地等待著自己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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