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能睡了,該起了,要不然就名留青史,被史官第一個記下上朝遲到的人了。”
木兮驚起,“上朝?”
“對,昨日師尊說要去上朝的。”
“現在幾點了?”
一同生活了幾年,池晏早就知道這幾點是什麼意思了。
“快卯時了,卯時過半就是上朝的時間。”
“五點啊!”
木兮瞬間驚起,將池晏推到一旁,開始下床。
“早八都沒有你們早,佩服佩服,你先出去,我換下衣服。”
“好。”
池晏走了出去,到門外,緊緊看著緊閉的屋門,眼裡已無之前的柔和。
“師尊,你知道讓一個成年男子進屋意味著什麼嗎?”
終於,木兮和池晏趕在上朝前一兩分鐘趕到朝堂。
大殿內站滿了人,陛下未來,國師未到,大臣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禮部尚書曹懈拉著幾個同僚交頭接耳,“你們說,陛下這回會同意選妃嗎?”
“你不會還敢問吧?就因為你,我們那兩三個月都不得安生。”
幾個月前,曹懈又開始了為選妃之事上奏,但總是去路無終,陛下也從不回應,前幾年,陛下總說戰事緊急、百姓苦楚,而現在這些情況都沒有了,因此他又寫了幾份奏章,他前幾次一直以為是陛下沒看到,然那一段時間他又總是被安排去做這做那,快將他那一把老骨頭忙散架了,沒有時間上朝,有天終於有點空,他立即在朝堂上進言。
可他至今還記得那一天陛下臉上瞬間變樣,明明嘴角上揚,可那眼神卻含著刀,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他淩遲。
“看來愛卿最近還是太閒了,如今百姓生活變好,喜結佳偶的甚多,不若愛卿代朕走一趟民間,化名協助各個新婚夫婦操手一下這婚宴,以代朝廷對百姓的慰問,順道體察民情,愛卿,今日恰好黃道吉日,也許正有人結親,而如今時間尚早,愛卿且去吧。”
說著說著,語氣越來越冰冷,嚇得曹懈心裡一激靈,不敢說任何話。
池晏看著對麵的曹懈不再回話,隨後才看向眾大臣,左右掃視,緩緩道:“不知其他愛卿的本職做得如何,近日也無事,朕看看是否有人偷奸耍滑?拿著百姓的血汗錢不乾實事!”
這一句話可將在場所有的心提了一下,心裡盤算著自己入官以來的所作所為。
“不知各愛卿還有何事?”
各大臣心裡的小人直搖頭屈服:陛下,您彆“愛卿”了,叫得我們狗命要沒了。
如今,誰還敢回話,全都低下頭,隻希望陛下看不見他們。
“既然無事,那便退朝吧。”
說著,池晏不管堂下的大臣如何心思,起身離開了朝堂。
時間回到現在,其他同僚也紛紛想起了那段日子的痛苦,紛紛勸阻曹懈。
“選妃是小,洪災是大,還是想想怎麼解決的好?”
“對對對,陛下還年輕著呢?還是想想怎麼解決洪災?”
“可哪有那麼容易啊。”
“是啊。”
一番思索後還是無果,眾人又開始了其他討論。
“不過你們說,這陛下和國師之間……”
“是呀,我也覺得不對勁。”
“自從國師來後,陛下情緒明顯比從前好太多。”
“他倆難道……”
然,正激烈的討論被阻斷。
“陛下之事,不得妄議。”
眾人這才發現有一人過來,看到來人,紛紛恭敬道:“裴尚書說得是。”
裴尚書,名為裴葛,年約五十,是六部中的工部尚書,為人正直,不貪汙腐敗,新帝即位後大改朝堂,而這工部卻穩如泰山,是為兩朝元老。
木兮與池晏分兩個方向一前一後走進清政殿,木兮到時,很快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畢竟隻有一人,不穿官服,不穿宮裝,還是一頭霧魅藍頭發的女子,怎能不關注。
“國師大人早好。”
“各位大人早好。”
木兮向幾人寒暄後戲謔地走到裴葛麵前。
“裴大人早好。”
而裴葛強忍心中不快,淺淺開口。
“國師。”
周圍的人可不淡定了,想起之前的事,或捂住嘴偷笑,或轉身憋笑,而有點控製不住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與裴葛相交極好的曹懈拍著裴葛的肩膀,裴葛轉眼看了眼他,“想笑就笑吧。”
曹懈憋不住,隻好邊笑邊安慰道:“之前,我也被我女兒嚇了一大跳,差點沒緩過來,但你看我頭發,黑了之後是不是年輕了許多?”
裴葛看著老友,為了老友的麵子,回了聲“嗯”。